“呃……”再看宇文化及眼往后一翻,当时就绝气了。
“哎呀!”宇文成都赶紧上前把父亲扶住,“爹!爹!您,您,您节哀顺变!节哀顺变呐……”掐人中、抚拉前胸,拍打后背。好半天,这口气才上来。
宇文化及放声大哭:“我的儿!你死得好惨呐……”
世上就这样,父母爱幼子!谁年纪越小,这父母越喜欢他,甭管这个小子德性多差、能耐多差,但父母最喜欢。宇文化及就这样,三个儿子里最喜欢这个最不争气的、品行最拙劣的。现在闻听宝贝疙瘩死了,能不心疼吗?痛断肝肠,好悬没吐了血。“哎呀呀……”“咣!咣!”直跺脚。
宇文成都赶紧解劝:“爹,您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宇文化及扬手,照着大儿子脸上,“啪!”就一耳雷子,结结实实打上了,宇文成都都懵了。就见宇文化及咬牙切齿,拿手指着宇文成都:“宇文成都!我让你戒备守长安,你、你就给我这么守的啊?!眼瞅着响马跑到咱们府上搅闹,又杀人又放火,把你兄弟都杀了!你、你是怎么看守的长安?!要你何用!你有什么本事!你啊……”这顿骂呀。
您看,越有能耐的大儿子越挨骂。本来天保大将今天晚上都憋了好几肚子气了,活这么大,没出过这样的丑。没想到,在外面受气,见到自己的父亲还受气。这耳雷子削的,那响马都没碰着宇文成都。但没辙,面前是自己的父亲。宇文成都打小就受儒家思想,老师教育得紧——天地君亲师,这是五伦。这五伦任何一伦管你,都不能反抗!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得对君父言听计从!否则就是不忠不孝。他从小就受到这种思想。您别说,宇文成都还真接受这一套。所以,对父亲毕恭毕敬,不敢越雷池半步。有的时候,觉得父亲做那事儿确实不像人做的事儿。但没辙,只要父亲吩咐自己,自己是不折不扣地去完成啊。有时候,宇文成都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好像不是为自己活着,就是为自己父亲活着、为太子活着、为皇帝活着、为其他人活着,好像没有活过一天自我,就如同大隋的一个机器似的任由人使唤。但他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要反抗。他觉得可能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吧。所以,您看被父亲一巴掌拍在脸上,吭都不敢吭,辩解都不敢辩解。当时脸“噌”的一下子就成橘子皮色了。怎么成橘子皮色儿了?他本来面如淡金,比秦琼的脸稍微浅那么一点儿,再突然一红,红加淡金,当时这个脸就那成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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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宇文化及还想再说,但一看大儿子脸色不对,“哎……”就把自己这口气儿啊给压下去了。觉得够了,说到这里就行了。“你、你刚才说那几个贼人响马跑到了长平王邱瑞的府里找不到了?”
“是啊,我三次搜府都没有找到。后来发现就有一座他们家的祠堂没有搜到。但是,老王妃在祠堂里念经,说什么都不让搜祠堂。那匾额是当今圣上所题,老王妃说得明白,要想搜祠堂必须拿到皇王圣旨,否则根本不让搜啊。所以,儿子百般无奈,只得前来求取圣旨……”
“废物!饭桶!哎,那、那你的意思,这几个响马与长平王邱瑞能连在一起?”
“呃……这孩儿不敢确定。”
“不敢确定……”就见宇文化及那大三角眼叽里咕噜乱转悠,思索了片刻,“你等着!”
他一转身转到了屏风后面,时间不大又出来了,手里头拎着一块金牌来到宇文成都面前,把这块金牌往宇文成都手里一递。“拿着!”
“哎,”宇文成都一看,是一块“如朕亲临”的金牌。
宇文化及告诉儿子:“宇文成都,现在你爹离不开仁寿宫啊。当今圣上可能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随时都有可能驾崩。太子爷现在也在仁寿宫,越王杨素也在。但是,驸马柳述和黄门侍郎元岩他们也在,而且,一直不离陛下身边。他们是旧太子杨勇的人呐。在他们心里头,就想把杨勇重新扶到太子之位上!这两天,也一直在陛下面前叨念这些事情,陛下似乎也有点心动。所以,这几日我和越王、太子都不能离开仁寿宫,这是关键的几天!如果说现在为此事去请圣旨,我怕节外生枝。正好,我这里有一块金牌。这块金牌是前些时进入仁寿宫,皇上赐的。有这块金牌就可以便宜行事。所以,你现在先拿这块金牌回去。见到邱瑞那老匹夫,他是不敢不让你搜府的。成都啊,这一次你搜他的府邸,务必要把那七个响马给为父搜出来!这不仅仅是为你兄弟报仇,而且,只要你从邱瑞府上搜出来,这邱瑞就抖落不干净。到那个时候,我们既可以治他的罪,也可以拉拢他,就看邱瑞他聪明不聪明了。现在邱瑞是个墙头草,他想两边都不得罪。所以,前些日子他以避暑为名就躲进了临潼山内。可就在前几日,他接到了忠孝王伍建章的密信又回来了。所以,我就怀疑他已然与伍建章联手了。而伍建章是旧太子杨勇的老师。这么一来,忠孝王、长平王如果联手,可对当今太子大大的不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