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替姑娘说话:“他爹呀,姑娘说了,有人救她。那好心人,难道咱们不救了吗?”
“哎呀!你懂什么呀?!这件事不能让人知道!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呢!咱说姑娘没被人欺负。这遇到这事,谁相信呢?往外一传,谁都爱传那些花哨的呀。传来传去用这唾沫就得把咱姑娘给污了呀!这事儿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谁都得守口如瓶,哪个牙缝不紧,哪个嘴要往外歪歪一点儿,军法处置!别怪我翻脸无情!我都已经吩咐下去了。所以,回去干嘛呀?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走走走走……”
姑娘在车上不干了,哭啊。哭也不行啊,让人给按着往前走。过了两天,姑娘也没辙了。怎么?不知道那恩人生死啊,就算现在回去,那也无济于事了。姑娘一路之上是以泪洗面。
裴元庆看到姐姐这么难受,裴元庆气得鼓鼓得,心说:我爹呀——我爹哪儿都好,就有一点不好,太怕事了!这、这、这咱有理呀!咱凭什么弄得跟咱没理似的啊?对这种祸害人的人,那就得把他打死!轻一轻,也得把他绳之以法,扭送官府啊!哦,就让他逍遥法外了?那以后他再祸害别的小女孩怎么办呢?
但没辙呀,父命不可违。在那个封建时代,父命就是一座天呐,谁也不能掀天!所以,姐弟俩一路之上都不高兴。
就这么着,来到了风陵渡,在这里要住一晚上,准备第二天往北一拐就到蒲州了,就到自己老家了。万没想到,到这里又遇到了张大宾,又遇到了这种事情。所以,难怪这位不愿惹事儿的老头生气呀。
“姑娘啊,你就少给我惹点事儿吧!就到老家了,这地方指不定有些亲戚路过。万一知道了,回头到哪里一传,咱的脸面往哪儿搁?!”
这老头儿就怕这事儿。所以,宁可是息事宁人,到这里把几个子女训一顿。这几个子女还有个性,小姐一扭头回去了,裴元庆一甩门也走了,就老大老二这两人窝囊,被老头指着鼻子骂一顿。这两人心说:“关我们什么事啊?好家伙,我们就是受气的布袋!”嘟嘟囔囔,他们也走了。
“唉——”老头觉得头疼啊,看看老太太:“你看看,这是你生的几个孩子啊!让人操不完的心呢!尤其是这闺女,十八了还在家里头,高不成、低不就啊,给她说谁,他都相不中啊,就非要自己寻找什么如意郎君。哪有那么多如意郎君呢?!你看见没?留来留去反成仇啊!这话一点儿不假!这孩子不能留了,得赶紧地想辙把孩子嫁出去!”
老太太一听:“我说老头子,男女姻缘这玩意儿急不得呀,哪有那么好的姻缘就在路边上等咱们捡呢?你也别着急,这事儿得慢慢来……”
“慢慢不了!哎呀,我都烦死了!这一路之上,两件事情,传出哪一件,咱脸上有光啊,啊?让人家在外面一传,咱姑娘还能嫁出去吗?我告诉你啊,这一次到蒲州,我、我、我看看哪家的公子好啊,这、这、这就联姻得了!”
“我告诉你,老头子呀。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呀。咱姑娘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如果她相中不了,到那个时候,她得跟你吵翻天,那更麻烦!”
“她能怎么的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如此!我给他定了亲,呃……就得那么办!我告诉你,以后,只要是我的命令,我说我给这姑娘定亲了,哪怕我不在家,我一个纸条回来,你也得把姑娘给我嫁出去!听到没有?!”
“你说这话……哪有这样的事儿啊?姑娘那也是我的姑娘啊。有什么事儿,你还不得跟我商量商量?咱俩商量好了就行……”
“谁、谁、谁、谁跟你商量?我告诉你,这姑娘都是你惯的!这姑娘的婚事儿以后我说了算!我是一家之主!听到没有?就像刚才我说的,我哪怕哪一天在外面一看,哎呦,这世家子弟不错!跟人一谈,人家也没结婚呢,一谈合适,我马上给家送信,赶紧把姑娘拉过来就给嫁了!听到没有?就这么的!我就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我就不相信了,还嫁不出一个姑娘去了!”这老头来这么一句。
老太太也知道裴仁基的脾气,你别看平常怕事儿,但是脾气倔呀,说一不二。行吧!老太太说:“你的话,我记住了。以后呢,哪怕你人不在家,给我一封信、给我两指宽的小纸条,说要嫁姑娘。我呀,就派人抬花轿,把姑娘往外一送就得了!满意了吧?”
“行!就这么的!”
这老两口就吵到天亮了。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裴仁基第一个先出去了,探头探脑,怎么?看一看昨天被打的那张大宾怎么样了?过来一看,那店老板正指挥伙计在楼底下收拾呢,晚上没敢收拾,怕影响客人。早上起来,在那里收拾餐桌的烂椅子,正打扫卫生呢。一看,老将军下来了,赶紧迎过来——
“哎呦,老将军,您早啊,您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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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呃……哪拨客人呢?”
“一早就走了。天不亮,他们骑着马就走了。”
“哦……走了?”
“走了啊。”
“走了好……”裴仁基一口气这才算出来。走了就算完了,就怕今天不走再找麻烦呢。“老板呢,昨天你这伤怎么样啊?”
“没什么事儿啊,呃……就是踹着这个心口了。昨天请郎中调了调,呃,现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