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锦辰听了程欢的话,不禁内心起疑。岑思卿后背的淤青,像是跌落湖时,背部触到湖底突起的暗石所致。流玥湖乃元亨殿旁的观赏湖,虽算不上宫中最深的湖,但最深处也有近九尺。以岑思卿的身量,即便是从桥上坠落,也难以触底。
“殿下,您坠湖之时,身上可曾携带何重物?”丁锦辰看着岑思卿问道。
岑思卿徐徐摇头,眼下,他并不在意这些。于是,他将衣服穿好,然后开口道:“背上的伤,交给丁御医便是了。你们先退下吧。”说完,又咳嗽了几声,顿时感到胸口一阵抽痛,令他伸手捂住了胸膛,痛苦得锁紧了眉头。
“殿下,身体要紧。”丁锦辰赶忙劝慰道:“卑职先帮您处理背上的伤吧。”
“不急。”见众人已离去,岑思卿着急开口道:“今日宴席,顺妃说五哥病情有所好转,已然有苏醒迹象了?此事你可有耳闻?”
岑思卿所说之事,丁锦辰确实有所发觉,他也多少清楚岑思卿会为此事找自己,于是禀报道:“这段时日,富宁宫的药确实看得紧了许多。卑职猜测,许是那边已经有人察觉了...”
岑思卿听言,忍不住一阵心悸,止不住地开始猛咳。丁锦辰立刻打开药箱,取出几粒药丸,立即让岑思卿服下,并宽慰道:“殿下身体被寒气所侵,恐怕已经引得旧疾复发。待卑职先为殿下开一些祛湿驱寒、温补阳气的药,以消除病邪。”
“你是说,他们发现了是谁对药动了手脚?”岑思卿没有理会丁锦辰的话,待吞下药丸之后,他表情严肃地询问道。
丁锦辰摇头,答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是只发现了药有问题。”
岑思卿听了丁锦辰的话,神色中又添了几分警惕。他挺直了背,身体微微前倾,深吸一口气问道:“可会有暴露的风险?”
“殿下无需担心。”丁锦辰回答道:“您可还记得,去年卑职刻意留存下来的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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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丁锦辰的提醒,岑思卿回忆起自己此前被兰英下毒之事。当时,是丁锦辰协助卫凌峰查出药中的冰蚀毒,救了他一命,并留存下来了那些药渣。岑思卿与丁锦辰的视线相会,两人心照不宣的意会到了这应对之策。
丁锦辰随即向岑思卿躬身拱手:“卑职早几日已察觉到了不妥,便趁人不备,亲自将之前留存下的药渣,掺杂了一些在五殿下的药渣之中,暂时可鱼目混珠,乱人耳目。卑职未禀先行,还请殿下恕罪。”
听到经丁锦辰的这番话,岑思卿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的眉头微微舒展,眼中闪烁着一丝欣慰。
”可日后...”岑思卿心中的郁结只是稍解片刻,他又立刻蹙眉咳嗽了几声。
“日后自有日后应对的方法。”丁锦辰上前一步,将岑思卿扶起身:“眼下,殿下应先养好身子,再想计策也不迟。”说着,他将岑思卿扶至寝室,然后又喊来了素荷伺候岑思卿休息。
“丁御医。” 临行前,丁锦辰又被岑思卿叫住:“还有一事,需要丁御医费心。”
丁锦辰俯身来到岑思卿身旁,听岑思卿在耳边对他嘱咐了几句。丁锦辰听命,行礼应了下来,然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