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填海一眼便瞥到程千帆用手转动轮椅轮子,在那里转悠呢。
“这小子怎么这么倒霉。”汪填海忍不住笑道,“在南京时候挨了枪子,这次又挨了炸弹。”
“千帆本来无事,是他奋不顾身保护了川田笃人。”楚铭宇说道,“也幸亏千帆勇敢,不然,若是川田家的那位也出事,事情更加麻烦了。”
“不错,一个很勇敢的年轻人。”汪填海微微颔首,朝着程千帆招了招手。
程千帆面露喜色,双手快速拨动轮椅,却是终究不够快,正好前面有一个槛,急的满头大汗。
汪填海忍俊不禁,摆摆手,一名侍卫上前推了轮椅过来。
“我听秘书长说,你很勇敢的保护了川田笃人,你就不怕吗?”汪填海问道。
“怕。”程千帆说道,“现在想来还是怕的不得了。”
看着汪填海问询的目光,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解释说道,“千帆本愚钝,只觉得和川田笃人交好,是私人事务,秘书长批评了我,他指出来,我和川田笃人交好,亦是和友邦增进友谊,为先生之和平救国尽一份力。”
程千帆表情正色说道,“千帆当时想的是,要是川田笃人出事了,这可就糟糕了,岂不是给先生添麻烦了。”
说着,他挠挠头,腼腆说道,“当时脑子一热,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想来却是怕的紧。”
“赤子之心,赤子之心啊。”汪填海很高兴,他指着程千帆对楚铭宇和陈春圃说道,“顾公有一个好孙儿啊。”
程千帆非常开心,赶紧说道,“祖父在时,便常说,先生衣钵在汪先生,他泉下有知,看到国家飘零之际,幸有先生,也当含笑九泉。”
“顾公与国家有大功。”汪填海温和说道,“你也不错,不错。”
……
“他倒是快活。”马天悛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恨得牙痒说道,“要不是他程千帆揽的事情,我们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吗?”
马天悛鼻青脸肿的,虽然没有遭受日本人太多折磨,但是,却是狠狠地挨了一顿揍的。
“主任,那件事会不会……”万海洋也在一旁说道。
“应该不会。”李萃群摇摇头,“根据陈主任打探来的消息,宪兵队负责伏见宫俊佑等人安全的仓田训广也不知道其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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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海洋点点头,既然日本人都不知道崛江润一郎的身份,程千帆自然更不可能知道。
“说起来,程千帆也曾提醒过我。”李萃群叹了口气,“他说他怀疑崛江润一郎的身份比川田笃人还要重要,我却没有太往深里去琢磨。”
“主要是这本就是给日本人送功劳的,谁能想到啊。”万海洋说道。
“事情有眉目没有?”李萃群听得万海洋这般说,立刻问道。
“暂时没有什么头绪。”万海洋皱眉说道,“属下讯问了柯志江,他也很奇怪,柯志江对于沈溪他们竟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是觉得疑惑和不解的,他说太古怪了。”
“是啊,太古怪了。”李萃群摇摇头,“且不说沈溪等小猫几只有无这种袭击能力,他们又如何知道日本人去抓捕他们,然后还成功设伏的?”
“主任还是怀疑有人向沈溪他们通风报信?”马天悛思忖问道。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啊,不然解释不通。”李萃群说道。
他这次在青岛栽这么大一个跟头,和日本人,尤其是青岛这边的日本人结下了不小的仇恨,此外还损兵折将,折了卢长鑫这么一个手下大将,他的心中岂能不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青岛站那些人都处于管控制下,属下已经盘查过,他们是没有可能与外界接触的。”万海洋说道,“最重要的是,柯志江那边都表示,即便是他没有被我们抓住,便是他带着沈溪等几人,也不可能成功办下如此大事。”
“柯志江说,就连他都不知道我们将搜捕青岛站残余分子的事情交给日本人,所以不存在情报外泄。”万海洋继续说道,“他认为沈溪他们犹如丧家之犬,按理说那个时候四处躲藏还来不及呢,根本不可能还有余力策划此等大事,更何况沈溪等人不可能知道如此确切情报。”
“是啊,迷雾重重啊。”李萃群冷哼一声,说道。
……
“迷雾重重啊。”佐上梅津住皱着眉头说道。
他对千北原司说道,“帝国派人盘问了李萃群方面,他坚决否认情报从特工总部外泄的可能。”
“会不会是李萃群撒谎了?”千北原司问道,“李萃群是不可能承认的,承认了就等于是他必须要为伏见宫殿下遇难之事,承认更大的责任。”
“帝国在特工总部内部的人,也从侧面佐证了李萃群的说法。”佐上梅津住说道,“李萃群对于刚刚投诚的青岛站人员还是比较防备的,他们没有外出与沈溪等人联系的机会。”
“那会不会是特工总部原班人马中有重庆分子?”千北原司问道。
“可能性不大。”佐上梅津住摇摇头,“倘若李萃群带来青岛人的有重庆内奸,而这个内奸还能联系上青岛站方面,那么,柯志江的青岛站就不会被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