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久山低三下四的解释,因为按照军法,战场抗命,通通枪毙,连军事法庭都不用上了。
赵石头但见师长低三下四的为自己求情,心中怒火再起,上前道:“这件事与我们师座没有关系,与全连的士兵也没有关系,是我不让他们扎草人,要枪毙,你就枪毙我吧!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嘭!
端午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了赵石头的小腹上,将他蹬出去三米多远。
这特么的是受伤了吗?鬼才信。一个腿受伤的人,把一个健全人,而且还是一个老兵踹了三米多远。这好人都做不到啊。
但是端午还用的是那条受伤的腿。
真疼啊!
但是端午忘了自己的右腿有伤,否则他就换一条左腿了。
但是此时,却不是他在意这件事的时候,而是撇着嘴,不屑的道:“你觉得自己很英雄吗?你承担,你承担的了吗?战场抗命,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你可以被我枪毙一百回,老子允许你在这里跟我讲条件!”
端午一声吼,在场的人尽数鸦雀无声,甚至有些士兵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就扎一个草人应付了事了,何必与一个疯子计较?(因为端午让扎草人的异举,被174师的士兵暗地里叫神经病)
赵石头此时也有些后悔,因为倘若端午真较真的话,那么全连兄弟们的性命就全被自己给害了。
想到此处,赵石头再也不横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特派员,这件事真的跟师座,还有全连的弟兄们无关,是我看不惯大战在即,你却放走了自己的兄弟,留下我们在这里送死。”
“你胡说什么?”
钟久山呵斥,因为他极力想要保住混编一连,保住这个赵石头。
这个赵石头虽然脾气大,愿意惹事,但打仗却是一个好手。跟了钟久山也有四五年了。倘若不是赵石头愿意惹事,他现在至少应该是一个团长了。
所以钟久山真不想他就这么死在自己人的枪下。
他刚想再替赵石头求情,却不想此时,端午却大声吼道:“给老子站起来。身为军人,哪怕是死,你也要给老子站着死。在我的军中,不允许有给别人下跪的软骨头!”
在端午的怒吼声中,赵石头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着一股劲,催动着他再度站了起来。
端午此时,赞许的点头道:“很好!”
说罢,他转身冲着在场所有人道:“我听到了一些人在议论,说我这个特派员,在敌人大兵压境的情况下,放走了自己的兄弟,为自己的兄弟开了绿灯。但我现在要问问,谁是我的兄弟?”
“我!”
“我!”
“我们!.......”
朱胜忠,谢晋元等独立团官兵,大声的应喝。声音响彻整个虞山阵地。
远处的孙世玉等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随之喊道:“我!我!团座,还有我!”
与此同时,端午环视四周,再度吼道:“你们听到了吗?这些才是我的兄弟。”
“那,那孙伯安是你什么人啊?难道不是你的亲戚?”
此时,赵石头有些不自信的问道。
端午不予理会赵石头,而是站在了高处,用自己最大的声音道:“孙伯安!是老子骗来的。老子抵达第40师督战的时候,师长刘培绪要逃,要去投靠日本人,被我给毙了。而孙伯安则是刘培绪的小舅子。
没有刘培绪,第40师怎么指挥?所以我骗孙伯安,说我是他三哥,而刘培绪是自杀的,是为了不为难我这个特派员堂弟,能让前线的孙伯安等兄弟撤下来。所以他自杀了。
当时第40师79旅只有近五千人,但是他们硬生生的在敌人的猛烈进攻下,坚持了一天。
小主,
等到79旅退下来的时候。五千人就剩下了一千六百多个人。
孙伯安抱着我痛哭。他跟我说:跟着他的这些人,都是他的兄弟。他不想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么都死了。
我说可以,但是我们必须把谢家桥的鬼子给干了。
孙伯安就跟我在谢家桥把吉田支队给干了,歼敌一千六百余人。
但是第79旅,却阵亡了三百多人。再加上伤兵,损失了四百多人。
孙伯安又问我,他说三哥,我们立了这么大功劳能不能撤了?
我说兄弟,想要回家得有钱啊!活着的兄弟需要钱,死了的兄弟也需要钱啊?
于是他又跟着我在常熟城外全歼了敌38联队,总计三千四百余人。
而那一战,79旅又损失了三百多个弟兄。
孙世玉求我,说三哥。我的兄弟就剩下不到一千人了。兄弟们都想回家,都想着到后方休整。他说我们的战功不小了。兄弟们也都累了,打了三天三夜,基本上都没睡觉。
但我说:兄弟啊!吴福之战在常熟。而常熟之战,则在虞山。守住虞山,我就让你们兄弟回去,到后方休整去。
但是昨天一战,79旅再度伤亡过半,孙伯安最后一个兄弟,也在这一战,没了,......”
“特派员你别说了,我错了。”
听到此处,赵石头再也听不下去了,哭的泣不成声。
四周的士兵也是一样,他们尽数哽咽着。虽然听起来,这只像是一个骗子的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