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洲的目光忍不住在月笙的身上来回晃动了两下，停留了一忽儿，忽然站起身朝着月笙的方向走了走，声音压低了一些：

“你想嫁给梁川吗，如果不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他话还没说完，月笙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铃声似乎叫醒了沐洲，他眉头皱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月笙垂眸低声道：“我还有事，先回房了。”

她近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暴戾，麻团在这一刻用尽所有能量去安抚月笙狂躁的情绪。

当月笙终于回到房间，才接起电话。

这是陆安和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冷好听，倒是让她混沌的情绪破开了一点清明的口子。

“月笙，我明天出院，晚上就是你的演讲，你准备好了吗？”

温润如玉的学长话语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

月笙却忽然开口，声音甜美却冰寒刺骨：“陆安和，你是不是和沐家有仇？”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

沉默得有些久了，久得月笙已经开始掏出了餐刀，终于听到电话那头出声了。

悦耳的男声低哑下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剧烈的情绪，偏偏却还是那样柔和：

“是呀……所以，月笙后悔帮我了？”

月笙的指尖把玩着闪着寒光的餐刀，甜丝丝黏糊糊的声音从小巧精致的红唇溢出来：

“不后悔，只是觉得真是太好了……”

陆安和近乎绝望地死死盯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忽然听到对方说出这样一句话，还没反应过来，月笙就挂了电话。

手机传来忙音，少年脆弱孤单的背影站在病房的窗前，一动不动，过了许久，他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刚刚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从冰冷的深渊走了一遭。

白天温润如玉的少年在夜色下容貌竟然多了一丝昳丽和妖冶，发白的嘴角勾了勾，轻声喃喃：“月笙也是……小疯子么……”

*

房间里，月笙面无表情认真玩刀。

麻团觉得自己不能沉默下去了，它能感觉到月笙是真的要去杀人，比之前吓沐子骄的时候气势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