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正色道:“即便我们暂时无法处置他,至少可以从他身上摸到与毒物有关的线索!”
富千金摇头道:“清剿毒物是你们官府的职责,我只是一名妇道人家,管不了天下大事,只能守住自己的清白底线罢了!”
蒋沉皱眉,“可郁尚魏毕竟还没犯罪,老板娘却要了他的性命,只能算是滥用私刑了……”
“对,我认罪!”富千金坦然承认,“可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选择吗?难道我明明知道他要用毒物戕害百姓,还要若无其事地等到他罪行确凿再出手吗?倘若那样,我自己是全身而退了,可那些被他戕害的百姓就活该被白白搭上一生吗?”
众人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富千金热泪盈眶,“富郁庄是我用一生心血经营的产业,我把它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十数年来,富郁庄就是靠着良心经营才深得长安百姓的信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渣把这个招牌毁了,更不能让他毁了那些信任富郁庄的老客户的人生,我只能提前出手,阻止他犯下滔天罪行!”
席间一时沉默,富千金招了招手,内厅走出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富千金斟满一杯酒,递给少女,让她恭敬地敬向孟得鹿。
“在整个长安城里,我最信任的就是得鹿娘子,这是小女元宝,自幼跟我学经商营生,还算机灵,我此一去,必是死路一条,这偌大的家业就只能交给小女了,还望娘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多提携照顾!”
富元宝脸上虽然稚气未脱,但眉眼间已经具备了几分她母亲的精明与爽利,举杯便躬身下拜。
孟得鹿立刻上前搀起,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她的双目被酒辣得通红,郑重承诺,“老板娘放心,得鹿一定竭尽所能!”
座下的男妓们早将灵堂上的对话尽收耳底,暗暗停下手中才艺,个个吓得小鸡崽似的耸肩缩脖,噤若寒蝉。
得了孟得鹿的应承,富千金最后的心愿已了,广袖一挥,命令众男妓,“挑最欢快的曲子演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