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用词讲究,说话公道?”
当年,宋郡叛乱,魏帝陆啓要杀鸡儆猴,逼着陆玄楼率军南下,屠城百座,十室九空无活人。到了书里,成了宋人不服王法,屡屡作恶,罄竹难书,天怒人怨,服诛而死。
裴阜瞪眼说道:“这还不讲究吗?”
陆玄楼想了想,轻笑说道:“的确很讲究。”
“书上的用词不算什么,书上的事情才是真正重要。”
裴阜说道:“这本传记,我读了不下一百块,把每件事都仔细琢磨过了,是有一番真知灼见的。”
陆玄楼笑道:“说来听听!”
“第一,君子报仇,十年太晚,只争朝夕,那位年轻帝王是真性情,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都是百倍。”
陆玄楼点点头,这是说我瑕疵必报,“还有呢?”
“第二,那位年轻帝王志在高远,只是一座东荒,恐怕不是那位年轻帝王眼中的大魏。”
“第三,那位年轻帝王生来霸道,不肯居于人下,也不愿有人与他平起平坐。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人间真正帝王,果然都姓陆。”
裴阜左右瞅瞅,四下无人,靠近苏时年,附耳说道:“只此三点,我就敢断定,那位年轻帝王与三教祖庭有一场问剑。”
陆玄楼点点头,赞叹说道:“真真儿的真知灼见。”
“大魏一国即是一域,有些事情便一目了然。一域疆土皆是魏土,一域百姓皆是魏人,一域青壮,皆是大魏铁骑军卒,一域修士,皆是大魏铁骑随军修士。”
裴阜说道:“等那位年轻帝王归来,大战一起,似你我这样的无根浮萍,上了战场,与人问剑厮杀,最容易先死,你得替小姑娘徐来谋一条后路。”
“上了战场,谁都会死,谁都能死,只是以何种身份战死,大有不同。”
陆玄楼轻笑说道:“我若是以江湖野修身份战死,徐来就要孤苦无依,而我若是以某座宗门修士身份战死,替他们攒下一份军功,徐来就能安安稳稳,长大成人。”
裴阜笑道:“与飞光道友说话,一点都不费劲儿。”
酒楼门口,陆玄楼与裴阜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