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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坐在椅子上,他似乎对此很是了解般,对着一脸懵逼的张三侃侃而谈。
站在多具如同刚死过去的尸骸中间,福生手中的纸伞被他收起。
方圆百步,无半点水汽。
张三眼睛瞪大,他心脏狂跳不止,脑子里不断闪过那些曾来往过他家,搜寻他师傅所在的那些奇怪者们的身影。
见一座微型的养尸地已经升起,福生将粗木伞头抵在地上,他开始闭目,依靠脑海中的记忆凭空画起一张巨大的阵图。
四面八方的阴魂都闻到了味道并不可遏制的向此赶来。
阵眼中心,福生心无旁骛的继续画着,而那些被勾过来的亡魂在进入之后一个个被脑袋上贴着黄纸的死尸吸引,纷纷拼了老命的要往这些躯体里钻。可哪怕它们再怎么努力,凭空造出来的肉体,那哪是真正的肉体啊?
“你们这样是在引什么东西过来?”
张三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旁的孩子则一脸惊讶的呼道“被你猜到啦?”
张三咽了口吐沫,他一脸的严肃道“所以,追杀我的是那些…”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但脑子突然一下又反应过来,这两年里,这个词也从一种禁忌逐渐被部分世人所知晓,他嗓子有些干涩的说道“地府的人?”
轰隆隆,天空上好似有闷雷的声音,但哪怕一心画着阵图,没空抬头去看,福生也知道,那种东西只是吼声如雷。
在他的计划里,要想钓出河东道的地府势力,单单靠一块看起来不错的肥肉可还远远不够。
城中一战,他发现地府隐藏在河东道的密探中人均拥有着一件堪称变态般的可怕物件,那相当于一位真人境在短时间内的出手。所以,几次交手中,福生都并非很着急的一招毙命,而是尽可能多的去观察对方,并寻找或采集更多信息。
同样,在最后他和那位自称尔丹青的人交谈时,故意没去管那个已经只剩一口气的残魂,等的就是让他回去报完信后,带着更多地府的精锐过来围剿自己。
一路上,他都在有意无意的兜着圈子绕远路,等的不光光是地府,同样也是在等朝廷以及道门那些的人。
但,多方势力都各自雄据一旁虎视眈眈,那么,就得有人来打响第一枪。
乌云压顶,四周所有阴魂一时间都停止了哀嚎,纷纷缩成一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福生顺势落下最后一笔,而后将手中雨伞轻轻抬起的同时他也扬起了脑袋与身旁三十六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一齐望向天空。
与此同时,周围安静极了。
那些压抑着的乌云此刻正一点点开始聚拢,不断有加大的风打破静谧的氛围,并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加大自己的力度。
一座新鲜的养尸地上,天空如被人用棍棒搅混,而连接地面与天空的领域则诞生了一圈可怖至极的巨大龙卷。
这更像是幻想出来的可怕景物,在它出现的一瞬间就将周围的一切,树叶泥土裹挟卷入天际。
在福生的眼中,那连接着生与死的风暴上,一张可怖的脸孔正在快速拼接,它用无数多的枝叶拼成密密麻麻的脸,而嘴和眼睛更像是三个被人刻意挖去的窟窿。
那张脸孔以极快的速度俯身向下,像是靠近自己餐盘的巨人,更像是一座砸向自己的高山。
福生手上的破纸伞被他插在了地上,周围三十六具尸体仰着头的脑袋一齐张开了嘴巴,似乎是要与那天空上的巨口对喊,那些声音齐齐念道“洞照炎池,九幽诸罪,茫茫酆都,定神永安。”
脚下,那座连接着整块养尸地的阵法似乎闪了一下,伴随着福生捏在额前的指诀落下,一句轻飘飘的“破”字出口,不论是三十六具尸身上的黄符亦或是脚下的群鬼,就连天空上那张可怖的鬼脸都明显一滞。
随即,阵法猛地大发光明,而周围三十六具尸身齐刷刷的爆裂开来,似乎在同一时间被人给捏碎。养尸地上,浓郁阴气一时间突然失去了聚焦点而不知为何凭空出现了大量阳气将一切晦暗一扫而空,所有孤魂都在这种疯狂变换中拼了命的去抢夺那些逐渐散开的阴气,魂体在世间行走本就是要忍受阳间的罡风更何况是突然出现的大量阳气,对它们而言这无异于是对着活人浇上了开水般的惩罚。
嘶嚎声响起的同时,天空上,那张鬼脸啥时间就四分五裂了起来,但已经成型的下坠之势却没办法立刻被阻止,而那张脸从怨恨到肉眼可见的缩小成了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