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子的顾萧,见眼前医官似有愧疚,冷笑道:“胡作非为,陷害忠良,倒装出一副假仁假义的面容。”
老陈似不在乎少年辱骂之言,兀自开口:“
少年人,随你如何去想,等到了雁北,高将军完成了约定,你最好还是履约,交出高将军所需之物,不然到那时,所受的可就不是区区的软筋散之苦了。”
顾萧闻言,心神并未定下,此刻还不知这医官所言是真是假,自己浑身提不起一丝内力,只能不停地打量着面前医官,想要寻到蛛丝马迹。
许是瞧见了少年不信任的目光,老陈不由微叹一声,伸手拍了拍马车车厢,顿时车厢外传来几声步履之声。听得步履之声临近,老陈转过头来,向着目中怀疑不减,面色苍白的少年开口:“知道你不信。”
言毕,开口向车厢外吩咐道:“带他出去看看。”
“得令!”几个巡守军士卒得令钻入车厢,将浑身无力的少年驾出车厢。
在软筋散药效下,没了内力傍身,顾萧只觉得寒意似已透入骨髓,不由打了个冷战,但并不在意,抬眸看去,见得人头攒动,前方遥遥望见巡守军大纛在冬风之下猎猎作响,费力转头,向后望去,只见巡守军行军井然有序...
不见莫郡百姓,顾萧终是放下心来,还未等多看片刻,就被身侧士卒架起,重新塞回马车之中。
见少年满身寒气,车中老陈从身后药箱之中摸出个酒囊,弹开木塞,取出酒盏倒满,递到少年身前:“没有内力傍身,寒意透身,喝口酒暖暖身子吧,要知道,军中有军律,想要饮酒可不容易。
”
顾萧心神稍定,但手脚无力,只能稍稍坐起,张口饮下盏中之酒,辛辣入喉,不由牵动胸中内伤,无力咳嗽几声,但也因酒入腹,身上确暖了许多。
“不担心这酒中有毒?”老陈望向少年,欣赏不减。
“眼下已经是这番模样,有毒也好,取我性命也罢,都随阁下了。”许是说的太多,少年再度剧烈咳嗽了起来。平复片刻,开口问道:“距我昏过去,过了多久。”
“有几天了。”老陈再倒满酒盏,见少年轻轻摇头,亦不勉强,自顾自张口饮下。
“严护卫何在?”少年瞧向老陈,开口问道。
“就在军中...”老陈回道。
少年望向老陈:“我想见他。”
......
天色已暗,巡守军士卒们似不在乎渐盛的冬风,依旧步履从容行军,但面上已尽显疲惫,冬风穿过士卒,刮至队尾最后一个巡守军士卒行出片刻,重归平静后,官道两旁,方才显出一大一小,两人身影。
“六哥哥,这些人,难道不要休息吗,只见他们停下吃喝,却不见休息。”小豆子钻出道来,瞧向逐渐远去的巡守军士卒,目带担忧,向着身旁司卫小六开口。
“放心,以我看,这风雪渐起,想来今夜他们定会扎营。”小六虽不是巡守军士卒,可也做了几年郡守司卫,深知连日赶路,即便巡守军士卒也撑不住,当即开口回道。
言毕,瞧着小豆子冻得通红脸蛋,不
由心疼道:“小豆子,你歇一歇再赶路。”
女娃忽闪忽闪的眼眸中透着坚决开口:“不行,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莫郡的恩人,就这样落入那胖将军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