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有人代理府尹了,你们觉得有撑腰的了,一个个的也跟着狂妄起来了?不认识本官吗?
本官是堂堂刑部左侍郎,是左侍郎啊!你们顺天府有一半还是归刑部管的呢!
本官就算是犯了点小错,自有朝廷责罚,也轮不到你们顺天府来消遣本官!
你跟我滚进屋里去!什么狗屁马扎,本官不要坐!本官要坐椅子!给我听好了!
不管屋里是哪个混蛋在坐着椅子,都让他给本官让出来!你要敢拿马扎出来,本官用马扎砸破你的头!”
那捕快面如土色,又不敢说是谁在后堂,只能哀怨的看着萧风。萧风继续装糊涂,配合着柳台。
“柳大人的话你不都听见了吗?还傻愣着干什么?进去拿吧!
不管是谁,让出一把椅子来不就完了吗?难道还让柳大人一直这么闹下去不成?”
捕快都要哭了,只能战战兢兢的回到后堂,却不敢开口,只能求援的看向郭鋆,毕竟这是娘家人,主心骨啊。
后堂众人自然都听到柳台的咆哮了,一个个的表情各异。嘉靖是面如古井不波,就像压根没听到一样。
黄锦是想笑又不敢笑,陆炳板着一张脸,跟嘉靖就像亲兄弟一样。张远和严世藩则是低着头,暗骂柳台傻蛋。
郭鋆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还敬业的咳嗽两声:“就将本官的马扎拿出去吧。”
捕快扑通就跪下了:“大人,你听见了,我要拿马扎出去,柳大人要打破我的头啊!”
气氛已经烘托到这里了,严嵩无奈的站了起来,一共两把椅子,他没法再坐了,否则就像是暗示嘉靖一样。
老夫这么大岁数了,皇上你年轻力壮的,又修道有成,常常双飞,你就尊老爱幼,站一会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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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拖着两条奔跑过度十分酸痛的腿,让出了椅子,那捕快如蒙大赦,冲着嘉靖磕了头,又给严嵩磕了一个,扛着椅子就跑。
郭鋆颤颤巍巍的把马扎推到严嵩的屁股后面:“大人,你请坐,咳咳咳咳咳。”
严嵩嫌弃的看了马扎一眼,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坐到这个马扎上是个什么形象。郭鋆五短身材,坐着还不扎眼。
严嵩身材高瘦,想想坐在马扎上,肯定像个撅折了的竹竿一样,他哼了一声,把马扎又踢回给了郭鋆。
“还是郭大人坐吧,你有病!”
郭鋆假装听不懂严嵩后面三个字的逻辑重音,道谢后重新坐下了,咳嗽不止。严嵩两条腿酸疼发抖,被严世藩扶着,气得发晕。
柳台终于看到了椅子,喘着粗气重重的坐下了,挑衅的看着萧风。
怎么样,你不是想让老子丢脸吗?老子不卑不亢!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说到底不就是个官员狎妓吗?
大不了罚几个月俸禄,屁大个事儿而已!你拿着鸡毛当令箭,不顾朝廷脸面,明天上朝有你好受的!
萧风对柳台微微一笑,笑得他摸不着头脑,然后就不再搭理他了。此时外面街上马蹄声响,安青月已经回来了。
安青月身后跟着两个太监,分别托着一本厚厚的账册。一本蓝色,一本红色,蓝色是教坊司的,红色是司礼监的。
蓝色账册的封皮是开着的,红色账册的上下封皮上是被封条贴着的,这也说明司礼监的账册平时是封存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这两本账册上,那两个太监上堂后对萧风施礼道:“萧大人,陈公公让我们配合顺天府查案。”
萧风点点头:“辛苦二位公公了,请问这是教坊司与各处勾栏青楼之间的罪奴买卖记录吗?”
两个太监一起点头:“回大人,十年之内的记录,都在其中。”
萧风指着花奴道:“此嫌犯逼良为娼,却口口声声说有十几人是从教坊司买断的卖身死契。
本官不信,要请教坊司和司礼监清查交易记录,辛苦二位公公了,就请当堂清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