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比啥都管用,众人顿时退回来,退到严世藩的身边。萧风拄着绣春刀喘着气,青衣白袍都被血染红了,身旁躺着六个东厂番子和八个死囚狱霸。
严世藩身边的三个人,中枪的黑衣仆从趴在地上起不来,另一个仆从的短刀就停在胭脂虎的脖子上,而同样中了枪的黑罗莎,两手握拳,停在胭脂虎的两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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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一刻的混乱,三人中两人中枪,另一个还挡在严世藩身前,防止萧风再开枪,因此所有人都忽略了受了重伤的胭脂虎。
她坐牢多日,身体虚弱,吃喝之中又被下了蒙汗药,全靠极乐神功在扛着。
然后又被黑罗刹在心口踹了一脚,被火枪在腰上打伤了,谁也没想到她还能有反击之力。
可她偏偏就趁着这片刻的混乱,提起一口气,双爪齐出。
一只爪子在咽喉上,一只爪子在下体上,严世藩一时竟不知自己更害怕哪只手了。
他清楚地知道胭脂虎两爪的威力,也毫不怀疑胭脂虎动手的决绝。如果是胭脂豹,他可能还不这么害怕。
可胭脂虎……他绝不敢赌胭脂虎还有没有余力,更不敢赌胭脂虎会不会那么在乎萧风的死活,所以拼命的积极表态。
“你别冲动,萧风可以离开,你也可以离开。俞大猷就在外面。
我让他们住手,你带着萧风出去,只要到了俞大猷身边,就谁也动不了你们了,好不好?”
萧风撑着刀,冷冷的说:“我们不出去,你让俞大猷他们进来。”
萧风很清楚,以他和胭脂虎的状态,只要放开严世藩,根本走不出去。而且胭脂虎被铁链锁着,也没法走。
黑罗刹犹豫片刻,冲两个看守喊了两声。两个看守大喊一通,可那些东厂的人,是因为听了张远的命令才厮杀的,一时间哪肯就罢手呢?
就在这时,一大队禁军和锦衣卫冲出来,围住了刑部,陆炳坐在马上,大声喝道。
“所有人住手,敢抗命者,不论是谁,格杀勿论!”
这一嗓子比严世藩管用多了,那些杀气腾腾的禁军和锦衣卫们,一看就是刚打完仗过来的,身上杀气未散,只要有人敢动,绝对毫不犹豫就会放箭。
场面终于平静下来了,两伙人都被禁军和锦衣卫控制住了,陆炳领着人进到大牢里,看着眼前的场面,面沉似水。
“把萧风带过来,萧风,让胭脂豹放开严世藩!”
萧风被锦衣卫带到陆炳身边,看着胭脂虎,轻声说:“如果你能,不用管我。”
胭脂虎妩媚地冲萧风一笑,笑容中带着惨淡和无力,又带着欢喜和欣慰。
“可惜,我真不能了。幸亏他胆子小,我就说他不是个男人。”
她的两只手就连铁链的重量都撑不住了,重重地垂了下去,整个身子也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黑罗刹挥拳就打,陆炳暴喝一声:“谁敢动手,谁就得死!”
黑罗刹的拳头僵在了半空,那个拿着短刃的黑衣仆从却充耳不闻,挥刀就刺,陆炳一抬手,当先射出弩箭。
锦衣卫们几乎同时抬手,十几只弩箭带着破空之声齐齐射在黑衣仆从的身上,顿时变成为了一只刺猬。
手中短刀也刺偏了,只刺中了胭脂虎的肩膀,胭脂虎轻轻哼了一声,动都没动。
陆炳看了严世藩一眼:“严世藩,我让人先送你回严府去,万岁一夜不安,已经安歇了。
明日万岁破例开小朝会,你和严首辅一同上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严世藩看看萧风,又看看地上躺着的胭脂虎,呸了一声,两个仆从都已毙命,他也只能让锦衣卫推着小车推走了。
陆炳看向萧风的一身鲜血,皱皱眉:“你也回府吧,你什么都不用问,我也什么都不能说。有什么话,明日早上小朝会再说!”
那些死囚们,在锦衣卫冲进来的时候,已经都钻回了牢房里,甚至连锁链都锁起来了,还有人假装打起了呼噜,一副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架势。
萧风看着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的胭脂豹,看向陆炳。那目光是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失望,那样的愤怒。
之前从没有人见到过萧风这样的目光,连陆炳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竟有些不敢面对他。
许久之后,萧风才淡淡的开口,语气极其平静。
“胭脂虎活不久了,我想陪陪她。”
陆炳看着萧风的目光,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
萧风走进牢房,将地上两具黑衣仆从的身体拖出去,那个中枪的家伙呻吟着抬起头,看着萧风。
萧风都没回头看他,反手一刀,脑袋咕噜噜地滚出去很远,滚进了一个狱霸的牢里,那个狱霸吓得连装出来的呼噜声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