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嘉靖和心里拥护萧风的人都有些慌了,萧风啊,你不会真的要当众揭短,说朝廷搞过什么文字狱吧,这可是大忌讳啊!
萧风淡淡一笑:“严大人,那你和这位曹御史,现在是在干什么呢?”
这话像是一记闷棍,一下把严嵩打蒙了,曹御史也张口结舌,脑瓜子嗡嗡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嘉靖也回过味儿来了,妈的,对呀,你们现在在搞的,不就是文字狱吗?
萧风做了一首诗,你们揪住诗里的一句话,说萧风大逆不道,这是经典的文字狱套路啊!
你们这不是当众打朕的脸吗?还当着外人的面儿!
看措钦活佛的那智慧的小眼神,恍然大悟的表情,分明是已经肯定了大明平时常搞这种屁事儿啊!
嘉靖重重地哼了一声,声音中的不满几乎已经溢出了大殿,严嵩顿时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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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万岁,老臣绝无此意啊!老臣,老臣只是觉得萧风言辞有所不妥,并没说过……”
说到这里,严嵩才想起自己刚才的话,大家都不是聋子,抵赖没说过是不可能了,他只能丢卒保帅了。
“万岁,老臣是被曹御史的话给影响了,老臣最近丧妻丧媳,心里悲痛混乱,一时不慎,被曹御史给影响了呀!”
严嵩卖了惨,嘉靖的目光自然就从老朋友身上滑过去了,直接落在了曹御史的脸上。
曹御史目瞪口呆地看着严嵩,心里一片悲凉。
完蛋了,严党要完蛋了呀!小阁老一不在,大家才发现严嵩已经是个老糊涂了!
这个时候你甩锅给老子,亏老子还替你冲锋陷阵,你哪怕再抵挡一番,给老子争取点喘气和思考的时间也好啊!
但嘉靖的目光像两把刀一样盯在他的脸上,曹御史又没有萧风那般张嘴就来强词夺理的本事,只能靠态度争取宽大处理了。
“万岁,臣一心维护万岁声名,情急之下,言语激烈,还望万岁恕罪!”
嘉靖冷冷地看着他:“哦?朕的声名要靠你维护才行?这倒是朕的错处太多,辛苦你了!”
曹御史魂飞天外,发现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干脆拼命磕头,一言不发了。
“曹御史不分场合,妄言狂语,君前失仪,着革去御史之职,降官三级,廷杖二十,以儆效尤!”
黄锦弯腰领命,借着书案上摞得老高的弹劾奏折的掩护,小声请示。
“万岁,怎么打,这大过年的,死人不详……”
嘉靖点点头,黄锦心里有数了,站起来,冲着殿下的锦衣卫们招招手。
锦衣卫很有经验,眼睛一直盯着黄锦的两只脚和一只手。
脚尖是分开的,这个倒霉鬼捡了一条命。招手的手掌两指微曲,三指挺直,嗯,屁股至少要缩水三分,
曹御史从此穿的裤子要小一号了。
莫名参观了一场小型的大明朝堂特色表演“萧风VS严党”后,措钦活佛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回过神来——不对呀,我是主角儿啊!
“萧天师,今日一会,三生有幸,藏区路途遥远,今日我就要启程回去了。我最后再确定一下……”
嘉靖咳嗽一声:“措钦活佛远来辛苦,测字示警有功,朕心甚慰,来人,由僧录司赏赐金银法器!”
措钦活佛无奈苦笑,知道自己是没机会挖墙脚了,但属实有些恋恋不舍,只得再次开口。
“天师,还有一事请天师赐教。天师的酒诗,固然机锋深妙,但深奥难解,对普通僧众和藏区民众来说,难以感同身受。
不知天师可有更浅显的譬喻,能让人们都明白修行之苦,用以甄别人们的修行之心是否坚定的吗?”
萧风看着措钦活佛那张略有风霜,但俊秀依然的脸,虽无萧芹的温润如玉,但却另有一番沉静睿智的男人之美。
“活佛,你容貌端庄俊秀,正是佛教里所说的善因善果之一,只是这副容貌,可曾为你引来过情劫吗?”
嘉靖一愣,师弟这是干什么,问人家和尚有没有谈过恋爱?
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朕就从来不问黄锦入宫之前的事儿!
措钦活佛却仰起头,陷入了深远的回忆之中。
那是雪域高原上,火红的格桑花,放牧牦牛藏羊时在马背上的回眸一笑。
那是牛皮口袋里的青稞酒,趁着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他抿一口,再往他嘴里塞一颗酥油糍粑。
那是风雪之夜,罗布桑找到他家里,确定他是转世灵童时,大门口那失魂落魄的眼神和冻结的泪珠。
那是在街头遇见时,跟随所有信众屈膝跪拜供奉,却因两手抱得太紧,把孩子弄得哇哇大哭,被丈夫责骂的民妇。
那是贫病交加,无声无息消失在雪域高原的一缕芳魂。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头上被天葬,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让她的家族荣耀,因为雪山群鸟认证了她的清白洁净,善良虔诚。
措钦活佛缓缓睁开眼睛,神光湛然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片晶莹的水光,他冲萧风点了点头。
“不只是我,很多僧众,甚至活佛,都曾有过情劫,这就是修行的考验之一吧。”
萧风的脑海里不知为何,忽然闯进了一个身影。
高大,苗条,秀美,脸上妩媚中带着一丝羞涩,离得很远很远,静静的看着他。
我真的想过救你啊,我还给你攒了很多很多的极乐丹啊,虽然那时我还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