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啊,你病得真不是时候,否则那傻孩子再说一遍,我再拱拱火,万岁没准就点头了呀!
你不会是在家里测字,测到了宫里发生的事儿,故意像卢靖妃一样装病的吧。
你可不能这样,我儿子才是你的亲徒弟,景王是后徒弟呀!
萧风其实本来确实是正要作诗的。习惯了他一年一首的萧府群众们,早早就准备迎接今年这首了。
看萧风喝得差不多了,又拎着酒壶跑到屋外去了,众人就知道他要开始诗了,纷纷跟着跑出去。
萧风拎着酒壶,看着天上的星星,酝酿片刻,正要张口。
忽然三更的棒子敲响了,在一片爆竹声中,萧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众人吓了一跳,开始时还以为是萧风作诗的新造型呢。
毕竟第一年是站着作的,第二年是走着作的,莫非今年要躺着作?
巧巧和巧娘最先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巧巧帮着巧娘把萧风的头从地上扶起来,靠在巧娘的腿上。
然后先摸摸萧风的鼻息,还好,呼吸均匀,再摸摸萧风的胸口,心脏在跳动。巧娘松了口气,开始掐萧风的人中。
众人此时已经围上来了,七手八脚地折腾着,燕娘冲出门去跳上马车去找井御医。剩下的人也都慌张地各想办法。
原本上门来要诗的内侍见到这一幕,掉头就往回跑,这才有了大殿砸门的一幕。
此时井御医已经到位,陆炳带着另外的御医随后赶到,陶仲文也被嘉靖派来了,展开了会诊。
陶仲文首先确认,肯定不是中毒,然后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井御医和其他御医望闻问切之后——问当然是问旁观之人,萧风是问不了了,个个愁眉不展。
萧风的脉息并不弱,但很混乱,既不是中毒,也没有外伤,联想到萧风最近勤奋练功,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陆炳也试探了一下萧风的脉息,他以内力输入,却被顶回来了,他不敢强行再试,反正感觉萧风的性命应该无碍。
对于萧风来说,死了都能活的选手,昏迷好像也不算啥要命的事儿,尽可再观察观察,宁可不治,不能乱治。
萧府一片混乱之时,一只鸽子从京城一处宅院飞起,直飞河南均州。
天不亮时,徽王就收到了信,他哈哈大笑:“本王重金送入京城的鸽子终于用上了。
萧风已经昏迷了,御医都束手无策,道长的斩魂阵法果然厉害!”
一尘子却是一愣,并不像徽王那么兴奋,他夺过信来,反复看了几遍,嘴里喃喃自语。
“昏迷不醒?不可能啊!怎么会只是昏迷不醒呢?
斩魂大阵,阵起人亡!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他怎么会只是昏迷不醒呢?这不可能啊!”
一尘子甩开徽王的手,快步登上法坛,仔细地检查着法坛上的四样法物。
看了片刻后,他拿出四张符纸来,用桃木剑挑着,分别在四样法物的上面点着。
前三道符的火光都是绿色的,最后一道符的火光却是红色的,一尘子气得一巴掌拍在法坛上。
“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想不到这人皇土,如此难取!”
徽王也上了法坛,看着一尘子的脸色,疑惑地问。
“道长,什么情况?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一尘子颓然道:“人皇土中,人皇气运不足,因此萧风虽然内功、道法、精血三样都被破了,但气运还在,所以昏迷而不死。
最糟糕的是,随着时间推移,前三样法物的威力也会逐渐减小。
最多初五之前,必须弄死他,否则他就活过来了!”
徽王大惊:“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吗?只要能做到的,花多少钱都不怕,哪怕需要人命,也没问题!”
一尘子沉吟道:“那倒是不用,人皇土气运不足,并非土的问题,而是取土人的问题。
人皇气运,岂是旁人能取的?当是人皇子孙,以王者之气方可借取。上次管家派人取土,我已经说过这一点了。
管家花了重金,请封地内的远支宗室去取的。可惜那宗室毕竟是远支,也无封号,取来的土中人皇气运有限。
若是普通人,可能也就死了。可萧风此人的气运本身就比普通人高很多,否则怎能当上万岁师弟?竟然让他挺住了!”
徽王想了想:“道长的意思,莫非本王要亲自去取土才行?可本王王爵在身,私离封地是有罪的。”
一尘子心灰意冷地说道:“王爷就是敢去,时间也未必来得及啊。
从均州到凤阳,连来带回,快马加鞭,也需要两三天。何况王爷还得微服潜行,不能被人发现,时间就更紧张了。
除非王爷在凤阳也有眼线,养有鸽子,飞回来还来得及。可鸽子带着土,万一路上迷路,耽误了时间,也难避免。
看来这是天意啊,萧风不死,必然会报复贫道,贫道只能隐居山林避祸了。”
管家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王爷可以从府里随身携带几只鸽子去,到了凤阳取土后,将土分成几份。
每只鸽子带上一份往回飞,总会有一只能及时飞回来的。只要土回来了,王爷尽可从容赶路回府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