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杜安尝试的事情才算做完,做起来复杂,说起来倒是简单,把小娃娃的部分记忆锁起来,做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就是那首晴天。当她再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就会把锁起来的记忆全部打开。事情做完不需要太多的时间,甚至一盏茶的时间就够,前期的尝试用了四五个小时,单纯的抹杀这些记忆是很简单的事情,只是这样做,孩子的一生都不再完整,缺一个来处,所以尝试了很多种可能,才麻烦一点,把部分记忆封印。强行在孩子大脑做一个简单的逻辑,三五天内一切令感情上觉得极度难过的事情所在的回路,全部沉寂下去,不是阻断,是降低活性,记忆还在,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这样的事情正常的人每天都在发生,记得今天发生了什么,过几天再问,还是记得,但是这些记忆很少会主动浮现,或许你记得昨天晚上吃了什么,但是今天的你,不会再想起昨天晚上吃了什么,除非这顿饭很特别,让你念念不忘,遇到一道特别好吃的菜,遇到特别的人,遇到特别的事情,想起这件事就让你觉得开心,难过,伤感,懊悔,羞愧等等,这些强烈的情绪会让一段记忆会不自觉的重复很多次,直到有一天不再想起,杜安做的就是让这个过程缩短到一次。
杜安的内心触动太深了,这样大的孩子,五六岁,还是躲在母亲怀里撒娇,甚至连一加一等于几都会算错的年纪,说撒尿和泥也不为过,当孩子脱口说出以自己做妾为代价复仇的时候,杜安就知道,这孩子露出了夭折之象了,早慧从来都不是一个孩子该拥有的,聪明跟拔苗助长是两回事,什么年龄做什么样的事情,这是天道。在稚嫩的心灵上加一个沉重到足以崩溃的负担,不管怎么做,都会过激,失衡,让这个心灵早早的扭曲,不管你们看过多少少年老成的例子,都不要相信,那些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你看到了你想看到的,你也只看到了你想看到的,你的潜意识里都在幻想着,如果自己在自己年少的时候如果再怎么样一点,是不是会变得不一样呢,答案很扎心的,根本不会变。就像读历史的时候,觉得某些历史人物做的很多决策都是错,都是不符合历史走向的,这件事真正落到你身上的时候,你也会做一样的决定,因为在当时的环境中,这就是最佳的决定,不会因为换了个人,就变了结果。这也是到了杜安这个年龄,才会越来越信命,二十岁的时候知道自己手指上只有一个斗,注定一辈子不可能富贵,年轻气盛的年龄,做年轻气盛的事情,要跟这老天争上一争,结果呢,快四十了,还在送外卖,甚至连婚都没结。
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觉得鼻头一痒,轻轻用手蹭了一下,不应该呀,白天试过了,周身都是避尘的,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才对,没有毛毛绒绒之类的刺激,不应该啊,这大半夜的没老师提问,也没心上人注视着自己,怎么会鼻子痒痒的?这种事搁以前肯定不会去想的,顶多是觉得碰蜘蛛网了,或者什么刺激的灰落上去了,下午特意做了这样的防护,防止极微小的东西落自己身上,没来由的神经过敏?不应该吧,正疑惑时,又痒了一下,这次清晰的感受了,是来自西方的一点念力,西方?意识极度扩大,向西边扫去......
小主,
高墌城,监牢,狗子这一夜没怎么睡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被拷问了大半夜,拷问的内容就是李唐的一些军队机密,还有蘑菇是不是有毒,这一问,直接问到狗子心坎里,这都好几天了,又问蘑菇的事,那肯定是有人中招了,自己吞下一些,但是没有吃那据说更致命的毒蘑菇的腿,后来受点苦,吐出来一部分,后续又受了一点苦,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那说明安哥说的没错,白蘑菇受罪,红蘑菇会噶了。这挨过打的身子,完全躺不下来,怎么个姿势都觉得疼,看来这一夜别想睡了,如果明天继续拷问,自己这身子骨应该顶不住的,安哥,你在哪儿,你还好吗?我想吃烤饼加烤肉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吃一次。
天快亮的时候,杜安终于锁定了这一股念力的来源,是高墌城里的狗子,这家伙原来没噶了,一身伤,也是没落到好呀,得想个办法把他搞出来,看着安静的小城,一切都还迷蒙,呵呵,那就来个王寡妇猛踹李瘸子好腿之油灯下胡作非为。
天有点蒙蒙亮,狗子身上难受,感觉有点迷迷糊糊的想睡着,这时,锁门的大锁,啪嗒,自己打开了,铁链自己掉在了地上,全城没几把锁,更别说铁链了,这为数不多的好东西只能用在狗子这样特殊的犯人身上,一般的犯人直接砍脑袋,堆京观,不用这么麻烦。狗子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清醒了,死死盯着门口,没人过来,那还等什么,赶紧冲过去看看,反正破罐子破摔了,没必要怕什么,老老实实待着,命肯定扔这里了,赶紧跑。跑到牢门口,门口的人并没有醒,没被惊醒?哼,管他呢,溜就一个字。转身出了这个院子,刚到巷口赶紧缩回,一队马车从这里路过,后面还跟了一队人,也是一身破烂,同样手带木枷,这时候前面带路的人大喊:“入你娘的,赶紧跟上,是不是想溜?”这人说完,快速的跑到狗子躲着的巷子口,直接拽着狗子就是两个大耳光,接着喊到:“你耳朵聋了?入你娘的,再不跟上,皮给你扒了。”狗子闻言不敢违抗,跟在队尾,慢慢的出了城。
天亮一会儿,小院里就开始噔噔的捣石臼,这个声音吵醒了睡在怀里的文灵蛮,孩子扭扭身体爬了起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跪下叩首,小声的说:“先生,劳烦您了。”
杜安:“恩,没事,不必多礼。你不是想做我的学生吗?考虑一晚上,觉得也不无不可。只是有些事,还是要事先说清楚的。”
文灵蛮:“先生请讲,奴洗耳恭听。”
杜安;“你做我的学生,我便教你一些技艺傍身,不知你想学到什么程度,学的越多,要求越多。”
文灵蛮:“先生,我要学您那捅人的武学,就像那天一样,一棍子把坏人捅死。”
杜安一脸蒙圈的说:“我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