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儿?”
走着走着,杨陆突然问道。
他有点迷,因为白忘冬带的路距离城中越来越远,再这么走下去,就要到荒郊野岭了。
可穆远漠是不可能在这种地方的。
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锦衣卫和月神教所有的博弈都在围绕着“藏匿处”这个核心点吗?
就是因为穆远漠那么严重的伤势,必须要安置在一个封闭且安全的地方才能够进行最好的救治,转移位置本身就已经是犯了一次迫不得已的大错,若是再将他放在这夜风环绕的郊外,那穆远漠就算是本来能不死,这下也不能不死了。
所以,鹤留声才会那么笃定穆远漠就在城中。
而城中,论起情报核实,他们月神教又如何会输呢?
今夜的所有角逐,其实就是一场“我要找到你”的游戏。
鹤留声要找到穆远漠,趁着他重伤,拼上全部家底都要把他给杀掉,而锦衣卫则是要用穆远漠所在地的消息当做鱼饵将鹤留声从藏匿地给钓出来,达成刚才的结局。
而以上所有的战场都在城中进行。
若是穆远漠真的在城外,那鹤留声今晚可就真的是……
“少年啊,不要被你的无知限制了你的眼界。”
白忘冬站定脚步,杨陆站在他身后,目光越过他的身体,看向了前面那条河。
只见白忘冬缓缓回身,手中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颗碧蓝色的珠子。
白忘冬微微一笑。
“你要相信,这世界很大,魔法,真的存在。”
轰——
滔天的巨浪在白忘冬的身后涌起,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朝着两边分开,一颗巨大的水球就这样在出现在了河道中心。
杨陆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一切来的太快太壮观,让他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白忘冬没有等他回话,然后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踩影步瞬时发动,两人骤然消失在了原地。
噗通。
这是跃入水面的声音。
当脚掌稳稳落在地上之后,杨陆睁开了因为入水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这里是……”
清澈的水流在周围盘旋,却始终没有沾染到他身上半分。
一条完全用水流铸成的通道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碧水明珠。”
白忘冬手持珠子,开口说道。
你猜他凭什么敢不慌不忙地四处游荡,可以保证自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顺德府呢?
临走之前把这玩意从罗睺手里借过来可真是个无比明智的决定。
虽然罗睺当时太过于爽快的样子有点可疑,但没办法,除非他不想在北镇抚司里混了,不然的话,这任务该出还是得出。
就是早知道老罗这么爽快,就把北镇抚司府库里那杆洞神枪给搞过来玩一玩了。
那才是真正的大杀器,据说做出来就是为了预防神祸的。
要是有那东西在手,只要不怕被吸干,白忘冬敢带着它去把这次在顺德府集合的所有仙门成员给一枪轰死。
到时候看看,谁还敢和他争夺太平经?
啧。
唉,可惜了,可惜了啊。
要是他脸皮能再厚一点的话,现在就很可能有新玩具把着玩了。
“碧水明珠不是妖族圣物吗?”
杨陆疑惑问道。
“怎么会到了你们锦衣卫的手里?”
“这问题问的,真难绷。”
白忘冬翻了个白眼。
“那除了拿东西的妖死了,还有别的答案吗?”
在面对妖族的问题上,所有历代人族王朝的态度都很坚决,格杀勿论。
大明的锦衣卫更是其中的主力军,这些年除了一些身份特殊,能力特别的妖族,基本上妖族身份一旦核实,那就直接可以开杀了。
说个笑话,妖族的圣物到了锦衣卫的手里,难不成还是有人主动送过来的吗?
“妖族的圣物就一定永远在妖族吗?”白忘冬侧侧头。“鹤留声就是如你这般想,所以才会从头到尾都被我们遛着玩。”
要是他能够想到半点碧水明珠的可能性,今晚的剧情,也许还会出现一丢丢偏差。
“这种可能性谁能想得到。”
杨陆撇撇嘴,反驳道。
全世界仅此一件的东西,而且这玩意的归属还是公认的,到底要怎么想才能想到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呢?
“我就能啊。”
白忘冬指了指自己,笑意凛然。
他一这么笑,杨陆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全身发凉。
他记得,白忘冬说要解剖他时候的表情也是这个样子的。
下意识得,他朝着白忘冬那边默默地移开了几分距离。
太吓人了。
对杨陆的小动作,白忘冬没有发现,他自顾自地走在前面,试着把自己代入到鹤留声的角度。
“要换我的话,别说碧水明珠了,就是遮影袍和青帝噬痕瓶我都敢想。”
他奶奶的,老子在凤阳这么多年,养了那么多人。
一个想法一个想法的验证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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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徒这种东西,不就是消耗品吗?不扔出去蹚路难道还要留着这群东西过年?
他要是鹤留声,首先做的就是先把整个城里城外全都犁上一遍,要是这样还找不到穆远漠的下落,那就直接让人去袭杀知府家,成不成功先两说,重点是把自己的态度表明啊。
邪门之所以会被叫做邪门,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邪门的人行事比较极端,做事风格向来疯狂。
你看看那几个大邪教里,哪个不是疯子变态凑一堆。
所以说,从月神教决定摒弃原先作风转而成为鹤留声追寻权力的工具时,它就已经不能算是个邪教了,顶多算是一股小逆党。
“白大人,白大人……”
就在白忘冬陷入邪教教主模拟器里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杨陆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将他的思绪一下子给拉了回来。
“前面没路了。”
见到他回神,杨陆指着前面黑漆漆的水幕开口说道。
“没路了?那就是到了呗。”
白忘冬手持自己的腰牌,直接伸进了水幕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