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他条件反射的一摸怀里,察觉到祝春时的存在后,绷紧的心脏这才舒缓了。
“六哥醒了?”祝春时比他早醒,但她只要一动,对方眉头就皱巴巴的,索性就这么躺了半晌。
“嗯。”俞逖应了声,他还记得睡前祝春时的话,起身将人扶着坐好,又立即转身去外面拿来早就买好的糖。
只是递给祝春时的时候又迅速收回了手,在祝春时看过来的瞬间无措解释道:“你睡了这么久,应该先吃点粥垫肚子,狮子糖一会儿再吃。”
小主,
外间的泻露圆荷时刻都注意着动静,小厨房里冯嬷嬷她们也时刻备着吃食,这边厢俞逖话音刚落,那边就已经动了起来,不过半盏茶,就摆满了一桌子的吃食。
祝春时被俞逖抱到罗汉床上,泻露铺好软垫软枕,圆荷舀了一小碗米粥递去。
祝春时心下好笑,却又不意瞥见两个眼圈红红的泻露圆荷,心里禁不住一软,知道她们怕是也担惊受怕。
俞逖事必躬亲,接过圆荷递来的小碗,微微吹凉后喂给祝春时,吃了两口后又拿过泻露手里的锦帕给她擦嘴。
“绿浓巧莺和阿杏俞武她们怎么样了?”
“都没事,绿浓巧莺她们回来后有些发热,但喝了药又休息了一晚也都好得差不多了。”泻露见俞逖一心专注喂饭,主动接过话道。
“至于俞武,他块头大,淋雨了都没发热,回来喝了碗姜汤就生龙活虎的,只是……”泻露说着迟疑了下,眼睛往俞逖身上飘过去。
“他没护好你,在外面请罪。”俞逖垂着眼,面色冷然。
祝春时忙吃了口粥,微微笑道:“丁家人那么多,现场又混乱,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已经是尽了全力了,没什么好苛责的,还是让人赶紧回去歇息吧,不然以后谁来给我们驾车?”
“我亲自来。”俞逖不应话,语气生硬的开口。
泻露瞅了两眼俞逖,又瞅两眼自家姑娘,怕他们因这事起争执,急忙道:“阿杏现下住在后罩房,可怜见的,回来时被吓坏了,当夜就发了高热,嘴里还胡乱叫着夫子、娘亲之类的话,请了洪大夫过去瞧,吃了两剂药,如今看着倒是没什么问题了,就是还得再喝药。”
“嗯,你们几个平时多看着点,这事她也是无妄之灾,好好的姑娘又是冥婚又是活埋的。”祝春时又吃了两口粥,见俞逖还要再喂,忙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几上的点心要吃。
一顿饭吃完又过了半个时辰,祝春时白日睡得太多,这会儿毫无倦意,索性拉着俞逖在窗下说话,好说歹说让人消了气将俞武打发回去休息。
只是俞逖还有些不悦,“他没保护好你。”
祝春时拉着他,“这事说起来是我太着急了,他本身就不大会拳脚功夫,当时场面混乱,如何也怪不到他头上去。”
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俞逖却迈不过这个坎,毕竟他是真的险些就此失去祝春时,后怕的情绪让他不得不找人来发泄心中的怒火和不安,除了丁家人就是当时应该护好祝春时的俞武。
只是看着祝春时强撑着和他说话的模样,他只能暂时答应。
“冥婚说来不算罕见,达到杀人的地步却太过于无法无天,也不知道背后还有没有这样的人。”祝春时靠在他胸膛上慢慢说话,“六哥你后面审案的时候要小心查证,最好是能将他们都一锅端了。”
俞逖面色微冷,即便祝春时没有提醒,他也不会放过这些人,罔顾律法,胆大包天,不知悔改。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
俞逖说完,手指轻轻触碰她被布条包扎好的手肘和腰背上,“还疼不疼?这些时间就在家里好好养身体,书院那边让泻露她们看着,好不好?”
祝春时本就担心自己身体不好,无暇他顾书院那边,因此对俞逖的提议并不反对,轻轻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