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也注意到了俞逖情绪的不对劲,从她醒过来后对方就好像一直处于紧张不安的状态,哪怕她只是稍微咳嗽一声,也能引起他极大的反应。
她一面想着一面去握俞逖的手掌,随即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处,“什么都听六哥的,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无一不在证明怀里人存在的痕迹,俞逖面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是简单弯了弯唇角。
“好。”
外边泻露圆荷两个红眼对着红眼,原本想再进去看看祝春时,又想起自家姑爷回来后的状态,那是谁都不让近身,甚至把平日里只用来装饰的剑都搁在了床边,稍有动静就要拔剑砍人,心有余悸的同时,却也放心让他照顾着。
便是春容和双燕想起昨日的场景,一时也要忍不住掉眼泪。
“都怪该死的丁家人,自己作孽,偏还连累了咱们姑娘受苦。”圆荷低声咒骂道。
泻露率先抬头看了眼屋内,见里面的人没被惊动,才跟着附和:“谁说不是呢,好端端的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他们才是真该死。”双燕咬牙切齿,手里的帕子也被搅来搅去得不成样。
春容也气道:“若非这会儿关在大牢里,我真是恨不得也让他们尝尝被埋的滋味。”
圆荷眼眶含泪,一吸鼻子坐在廊柱下,“绿浓巧莺怎么样了?”
“冯嬷嬷带着人照看着,才喝了药睡下了。”春容抿唇,“她们两个身上都是暗伤,看着不起眼,我给她们擦洗换衣裳的时候发现背上腿上都是碎石土块留下的擦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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泻露一听,霎时想起祝春时身上不遑多让的伤痕,热泪滚滚而落,“那群该死的东西,我非要去打一顿才好泄我心头之恨。”
她霍然站起,不等圆荷发问,帕子一抹眼,便怒气冲冲的出了院子。
圆荷几人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想起里间暂时也不要她们几个进去伺候,心头一动,赶紧起身跟在泻露身后往县衙前边的大牢里去了。
前边县丞房里,邹县丞和苏主簿寇明旭几个也凑在了一处,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寇明旭最先道:“要我说,不如趁着这两日,赶紧把县里上下都仔细清查一遍,若是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到时候一并处理了,若是没有,也能用丁家杀鸡儆猴,让有心人心里有个警醒。”
邹县丞眉头紧皱,“你是昨日休沐没见到,咱们大人可真是——”他凝神思索了半日,也没找到合适的字眼形容,只好道:“犹如阎罗王再世,恨不得把人都砍了,再打上几百鞭子泄愤。”
苏主簿连连点头,他在县衙里不知道当时情景,却也看见了人抱着县令夫人回来,那气势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随意瞥过来一眼都杀气十足。
寇明旭虽说没见到,但一想平时俞逖对祝春时的热络小心劲儿,也多少能猜到点当时情形,谁能想到丁家还真有这胆子杀人,还在俞武叫出祝春时的身份后一不做二不休,可不就是触到逆鳞了吗?
“得了,咱们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冷哼道,“丁家眼看着是完蛋了,大人心头的火能不能泄完却不知道,还不如赶紧找几个违法犯罪的报上去一并处置了,好将心头火都发泄出来。”
这边厢几人还在商量事情呢,这几日县衙的大小事是指望不上县令了,只好由着他们几个处理。就听见外面衙役来报,说是县令夫人身边那几个丫头闯进了大牢,将丁家人是又打又骂,如今正在牢里嚎呢。
寇明旭和苏主簿听了顿时一笑。
邹县丞头也不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而已,打就打了,还能打死了不成?让他们赶紧闭嘴,再吵吵,就把人拖出来打上十板子以儆效尤!”
左右是他们自己做的孽,这会儿报在自己身上,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