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浓端着小厨房刚做好的鸡汤,跟着祝春时身后往西厢房那边过去,一路上遇见邹县丞苏主簿和儒学教官从里面出来,离去时嘴里还互相讨论着什么。
连江在门口守着,刚瞥见祝春时的身影就冲着屋内说了声,随即又迎上来,满脸笑意:“奶奶怎么过来这边了,这几日人多,小心冲撞了。”
“我又不是瓷器,怕什么?”不需问,看见连江就知道俞逖在里边了,她正转身从绿浓手里接过鸡汤,书房门就打开了。
俞逖快步走出来,一刻钟前还有些严肃的脸上尽是笑意,率先拿过祝春时手里的东西,牵着人进了房中。连江眼疾手快的拉了把绿浓,关了门守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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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处理好了?我方才过来看见县丞他们才离开。”
俞逖喝了口鸡汤,闻言道:“大差不差了,只剩收尾工作,交给县丞主簿就好。”
祝春时仰着脸看过去,神色激动,“如何,能有多少人去参加府试?”
俞逖这几日紧绷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虽说现在还没出来结果,但也不介意这时就透个底,“县学里总共百余名学子,过了将近半数;沧柳书院那边也差不多,还有些不在书院进学的,也大约有数十人。”
县试只是科举的起步,历来不算难,对这个数目祝春时心里早就有所预料,因此并不惊讶。
只是她默了下之前几年的卷宗,不免笑道:“我记得前两年沧柳书院过县试的也不过几十人左右,今年倒是有长进。”
俞逖也觉得好笑:“前两年一是县官不看重,反而肆意折腾,底下人自然懈怠,也不敢轻易露脸;二则没有竞争力,他们一家独大。如今多了县学,我又十分看重,何举人还极其厌我,可不得铆足了劲儿?”
祝春时连连点头,“很是很是,这么看来,即便府试院试再如何艰难,今年也能出几名秀才,那我先恭喜六哥啦。”
俞逖笑而不语,想来也很是满意如今的局面。
“对了,案首是谁?”
“那日和你说的那名少年,姓骆名飞章,文章不算铺锦列绣凤彩鸾章,但破题落笔都十分精准,行云流水,纲举目张,读来令人拍案叫绝。”俞逖夸赞不绝,“而且他不过十四岁,只要不骄傲自满,未来大有可为。”
祝春时也被他说得好奇起来,究竟是写了什么内容,又一想等发榜出去,书院定然会用他的文章展示给学子看,那时再看也不迟。
“姓骆?”她想到另外一层,“和骆老爷家可是有什么关系吗?”
进了县学成绩又不错的学生大多都在俞逖这里挂上了名,家里来历了解了些许,因此缓缓道:“沾亲带故,但不亲近,骆飞章曾祖父和骆老爷祖父是兄弟,分家之后骆老爷这支经商,几代下来腰缠万贯;洛飞章曾祖父读书,但几代下来都没什么成效,直到他才稍微出头。”
“也算是苦尽甘来。”
家中四代下来,因供养读书越过越穷困潦倒,若非是在骆飞章这里看见一点希望,那简直是苦不堪言。
三日过后,县试发榜,县里上下一时为这年纪轻轻就力压众多读书人成为案首的少年轰动不已,那就是另一番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