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杏强颜欢笑的看着祝春时,“正如洪大夫所说,后面他们再找我也是行苦肉计,只要我自己不上当,他们也没辙,祝姐姐你放心吧。”
祝春时见状,心里更加怜惜,但那些话不必在大庭广众之下继续说,否则伤了阿杏的脸面,因此只好点了点头,闭口不再说这事。
周端年喝了盏饮子,见祝春时和洪青黛又说起远安县如今的变化,又略带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屋内的陈设布置,和曾经的县衙东厢房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地方更大了些。
“祝姐姐问了我们这么多,怎么不见担心俞大人?”
“只看你们进来时的表情也就知道了,他必然是没什么事的。”祝春时无奈一笑,“若是有事,不等你们回来,就已经有人跑来和我禀告了。”
“你们祝姐姐家养着许多人,各有各的用处,单说传信的就不知凡几,等你们回来再问,尘埃落定之下还有什么好说的。”洪青黛也跟着帮腔,不过她心中仍有些好奇,手肘支在茶几上,身体微微倾向阿杏和周端年的方向,“你们过去发生了什么,当时场面如何?”
阿杏年纪稍大几岁,也稳重些,她看了眼神色激动的周端年,便抿唇不语留给她说。
周端年这一年也不知从哪里学了说书的本事,开始时还做了说书先生的派头出来,手掌轻拍在桌上好似惊堂木,绘声绘色的把方才府衙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偶尔阿杏在旁边补充,待说到丁家人和何举人被几位大人吓住的时候更是笑得前俯后仰,抱着肚子揉个不停。
“胡盛两家的人到来后我们就退出来了,连江小哥送我们回来,至于那几人好像被衙役拿住了,估计是要下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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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祝春时所想,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坐以待毙,裴梁二人找证据的时候,他们也在暗中把人聚齐,既然想翻旧账,那他们也不介意翻得彻底些,将这些事都摊开说清楚也让众人都做个见证,免得日后又出什么幺蛾子来折腾。
至于胡盛两家,就更不在担心之中,单不说胡家人自己心里有数,就说盛家那边可还有个时刻能反水的盛嘉润。
一时叙玩话,俞逖还没回来,连江平明也没消息传来,祝春时掩好脸上的失落,起身拉着洪青黛几人往正厅过去用饭,寻常只得她和俞逖两个人,在暖阁里凑合就成,但今日却不好如此简陋。
等用完了饭食,时值申时,周端年脸上已然有了疲色,她们几人连着赶路好几天都不曾好好歇息过,祝春时便又吩咐春容莹莹带人去后院休息,等明儿再接着说话。
“姑娘。”泻露换了杯热茶,“您一早也没歇过,要不先去睡会儿,我和圆荷守着。”
茶水浓酽却醒神,她端着杯盏摇了摇头,“没消息我也睡不着,天都还没黑呢,再等等吧。”
圆荷还想再劝,但被泻露制止,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又看了眼祝春时,才拉着人退了下去。
祝春时靠在罗汉床上,夕阳半落,晚霞倾洒,窗户微微打开,正对着院门的方向,她手臂交叠搭在窗框上,目光落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上,不曾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