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凑足钱买货救自己女儿,柯万长几乎花费了大半身家。
现在除了一些少得可怜的周转资金用来维持几家赌坊的运转,柯万长已经拿不出多余的钱了。
接收了福寿金的地盘,又有杨竹銮钵仔糕工厂这个送货渠道,只要短时间出几次货,也能挽回一部分损失。
让他解一下燃眉之急。
柯万长点燃一支雪茄,眼睛眯着,整理着脑海中的思绪。
良久,他开口问道:
“对了,安乐楼怎么回事,冯夏满是怎么死的?”
男人徐徐说道:
“冯春美手下的那些人都被花曼接收,安乐楼也改名花曼舞厅,听说后天就开业了。
至于冯夏满,还是因为上次那个鑫鑫的事,被那个叫拳佬的找上门打死在安乐楼。”
柯万长笑出了声:
“这短短几天时间发生的事比过去一年还精彩,似乎我们都被人算计了。”
他想了一会,又说:“让人仔细查一下这个花曼,一个女人凭什么接收冯春美的地盘和人手。”
“知道了,柯先生。”
男人点了点头。
这时候,一名马仔走了进来。
“柯先生,福寿金死了。”
闻言,柯万长顿了一下,说道:
“谁杀的?有没有发现福寿金的那批货?”
马仔摇了摇头:“福寿金的尸体被人发现于光明街尾巷,不知道被谁杀的。”
柯万长眉头一蹙,思量了一会,站起身来。
“走,去看看。”
光明街尾巷。
逼仄的巷道内,挤满了围观的街坊。
“这种人死不足惜,光明街这么多瘾君子都是拜他所赐。”
“反正我是不收这种尸体啊,搬去暴晒好了。”
“暴晒都便宜他了,我看只配拿去喂狗啊。”
人群交头接耳,看着歪斜倒地的福寿金,围观的大多数人都是义愤填膺。
“让开,让开”
恶声恶气地呵斥声音从身后传来。
围在外面的人群被人粗暴的推搡开来。
这些人脸上带着怒气回过头,当看到柯万长那张脸时,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下肚里,识趣地退散到一边。
柯万长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眉头紧蹙的拄着雨伞走到福寿金旁边。
龙成虎以及六七名马仔,面无表情的跟在他身后。
柯万长抬脚把歪斜着的尸体踹的仰倒在地,龙成虎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下福寿金的尸体。
“柯先生,福寿金是被人打碎颅骨死的。”
“打碎颅骨?”
柯万长念叨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用伞尖拨开福寿金胸前的衣物。
胸口赫然一大块紫黑之色。
柯万长目光一凝:
“八极拳,猛虎硬爬山。”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怀疑到李安的身上。
毕竟,从他们三人找枪手杀李安失手后,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短短几天时间,同乡会就只剩下了他柯万长一个。
毫无疑问,李安的嫌疑最大。
何况之前在西联船厂,李安在拳台上两次用过猛虎硬爬山。
只是让柯万长有些疑惑的是,从来到城寨,李安做事百无禁忌,一向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论是劫他的赌坊,还是杀冯春美都是直接上门,以力压人。
这次算计福寿金和他,导致两人反目,似乎与李安的行事作风有些不一样.
脑海中念头翻滚,柯万长面上丝毫不显。
他再次瞥了一眼福寿金的尸体,转身就走,头也没回地说道:
“把他的尸体丢去喂狗。”
“知道了,柯先生。”
两名马仔应了一声。
出了光明街尾巷,柯万长有些烦躁的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口烟雾后,有意无意地问道:
“成虎,你觉得福寿金是被什么人杀的?”
龙成虎摇了摇头:
“不知道。”
“福寿金是被八极拳打死的,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上次跟你阿咩一起的那个小子打死的?”
柯万长再次问道。
龙成虎想了一下,迟疑道:
“福寿金磕过药之后,不惧疼痛,段迎风不一定是福寿金的对手。”
柯万长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也没再追问。
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现在同乡会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如果对方想对付他,迟早会露出马脚。
当务之急,还是要搞定那个杨竹銮,顺利出货。
柯万长带着一行人七转八绕了许久,来到了位于光明街街角的杨记钵仔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