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2日
昨夜睡得并不好。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床单上,那道光斜斜地横在胸口,像一把压抑的锁链。我翻来覆去,却怎么都找不到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就会浮现李倩的影子,时而笑得明媚,时而又像在远处张望。
我忍不住伸手去床头,摸到那本日记。指尖在封皮上一圈一圈摩挲,好像借此能让心口的空洞被慢慢填补。可终究,空就是空。
直到快四点,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似乎下着大雪,白茫茫一片,我拼命追逐一个背影,最后却只追到一片虚空。
——然后就被母亲的咳嗽声叫醒。
我睁眼时,天已泛白。母亲站在院子里,裹着一件旧棉袄,把前些天晾的被子重新折好。那动作缓慢,却有种执拗的坚韧。我愣了好久,才爬起来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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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餐时,母亲忽然问:“今天想去哪走走?”
我愣住,抬头看着她。
她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好像怕我拒绝。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她其实什么都懂。她知道我回来不是单纯过年,她知道我心里压着说不出口的东西,她更知道——这个家里,其实少了一个“本该出现的人”。
我喝了口粥,轻声说:“去河边吧。”
母亲愣了下,随即点头。
河边的风比镇里更冷。冬日的水面灰蒙蒙的,只有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从一根断裂的电线杆飞向另一头。岸边的石阶上覆盖着薄薄一层冰,踩上去发出“咯吱”声。
我站在堤坝上,呼吸白雾一团一团往外冒,像一口气都能冻结在半空。母亲在我身后不远处,裹紧棉袄,一声不吭。
我记得,李倩说过小时候来过这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