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10日
清晨醒来时,屋外的天色还带着一丝灰白,窗纸被晨风吹得轻轻颤动。昨夜睡得极沉,身子虽然仍旧酸痛,但比起前几日的僵硬,似乎多了一点适应。或许是因为心里逐渐接受了这样的节奏,身体慢慢也随之调整过来。
院子里,母亲早早起火做饭,柴火噼里啪啦作响,夹杂着木柴燃烧特有的清香。灶膛里的火光映得她的脸一明一暗,她的身影在浓浓炊烟中,显得格外沉静。父亲则已经把昨夜收拾好的农具摆在院墙边,锄头、铁锨、镰刀,像是随时准备再次出征的兵器。
我走出屋,打了个哈欠,喉咙干涩,嗓子里带着一丝沙哑。父亲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今天不用急着下地,昨晚雨下得急,地里泥太深,等晾一晾再动手。”
我愣了片刻,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轻微的松口气。连续多日烈日下的劳作,让我身体与心绪都压抑到极限。听到父亲的话,仿佛肩上的重担稍稍卸下了一些。
母亲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糊糊,放在我手里:“趁热喝了,再去村口转转。大早上的风凉快,别总闷在家里。”
我点点头,端起碗喝下去。那股带着粗粝口感的玉米味道让我想起童年时光。小时候总嫌弃这东西不如白米饭好吃,可如今再喝,却觉得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暖。
吃过早饭,我背着手慢慢走到村口。昨夜的雨水让空气里带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田野上浮着淡淡的雾气。小路两旁的草叶上凝着水珠,在晨光下闪闪发亮。几只麻雀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为新的一天奏乐。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老人已经聚在一起,叼着旱烟闲聊。他们谈论着今年的雨水、哪家的孙子考上了大学、还有哪个村人家里盖了新房。说到兴奋处,几声粗犷的笑声在空气里回荡。
我走过去,几个老人抬眼看我,其中一位咧嘴笑:“这是老周家的磊子吧?回来这么些日子,黑了不少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跟着我爸下地,晒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