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想清楚这一点,便决定把这一潭水搅得更浑一点。
她一边跟对面你来我往地打着嘴仗,一边悄悄给弋阳二人发出了上场的信号。
而自弋阳和崔闻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一刻开始,场上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住了。
弋阳恪尽职守地带着面具站在崔闻泰侧后方,崔闻泰仍是先前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其他队伍里有人跟崔闻泰略有交情,甚至还借着上前打招呼的名义,悄悄离他们更近了一些。
而那些没有凑上前去的,也纷纷攥紧了手中的武器,盯着崔闻泰的眼神就像是一条饿狗盯上了肉骨头。
崔闻泰将这些人的目光尽收眼底。
其实头一天在圣地之外,他便觉出众人看向他的眼光有些复杂。
他本以为是自己拙劣的武力值令别人瞧不起,却没想到,原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而自己却像个傻子一样,一头扎进准备好的陷阱里。
姜昭也只是听朱雀说起崔闻泰是神兽“容器”这件事,但至于要如何培育一个“容器”,以及“容器”如何被使用,朱雀也表示并不知情。
“这种邪术,我们这些光明正大的神兽根本不屑于使用!”
朱雀十分看不起依靠这种方式复活的玄武,“那老小子真是太窝囊了!这些魔族也就是欺负它只剩了半缕残魂,不然它宁可自尽,也不愿意以这种方式化形。”
姜昭对此不置可否。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说自己年纪大了生了病,宁愿一死,也不想受尽折磨、没有尊严地活着。
可真到了那个时候,折磨算什么?尊严又算什么?
只要能活着,管它是怎么活下去的——能活着,才是人最大的奢望。
神兽应当也是如此吧。
姜昭看向眼前灰突突的火山。
当年战场上的神兽玄武,不知道有多么骁勇风光。
可后来战败,连魂魄都被人禁锢于某处。
万年时间过去,它被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日夜折磨——神兽的高傲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