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我?"
"尤其是你,"陈怡君压低声音,"最近有人在查你的底细。"
陆阳眯起眼睛:"谁?"
"刘思宝,"陈怡君说,"他在打听三年前的事。"
外面传来黄包车的声音,还有小贩的吆喝。重庆的夜幕缓缓降临。
"我们不能再这样见面了,"陆阳说,"否则落下口实就好了。"
陈怡君点点头:"我在上清寺附近租了个院子,晚上没人的时候..."
"好,"陆阳起身,"我得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茶馆,消失在重庆的暮色中。
回到军统办公室,陆阳打开档案室的灯。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刘思宝的所有底细。
而此时,南岸公馆的宴会已经结束。
刘思宝站在窗前,望着对岸的万家灯火。
"陆处长,"他冷笑一声,"这次看你怎么收场。"
重庆的早市总是热闹非凡。菜市口的叫卖声,豆腐脑的香气,还有挑夫的吆喝,构成了这座山城独特的晨曲。
"老陆,尝尝这个。"周青递过来一碗抄手,"这家的辣油是全重庆最地道的。"
陆阳接过碗,看着周青熟练地和小贩用川音讨价还价。三年过去,他倒是越来越像个地道的重庆人了。
"刘思宝的事情,我查清楚了,"周青压低声音,"他还在为日特提供我党的部署,最近有个叛徒在他那里,太危险了。"
陆阳嚼着抄手,眼神渐冷:"等不u了,我直接动手吧。"
"你疯了?"周青一惊,"你现在可是军统处长。"
"正因为如此,"陆阳放下碗,"谁会想到堂堂军统处长会亲自动手?况且..."
他没说完,周青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三年前那场大火,虽然烧掉了刘思宝的半个产业,却也暴露了陆阳的行踪。
这次,必须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
"你打算怎么做?"
"这次用刀子,"陆阳说,"就像袍哥报仇一样。割喉,这是重庆地下帮会最常用的手法。"
周青皱眉:"你的拿手好戏不是三八大盖吗?"
"所以才要换,"陆阳擦了擦嘴,"三八大盖的枪声太响,而且不能用狙击枪了,全国都知道是我。”
一个小贩挑着担子从旁边经过,两人默契地停下谈话。
"刘思宝每天晚上都要去春江茶馆听曲,"周青继续说,"那条巷子又窄又暗。"
陆阳点点头:"我已经观察了三天。他的保镖会在茶馆门口等他,但从后门到轿子那段路,只有一个人跟着。"
"你确定要这么做?"
"总要有人打这第一枪,"陆阳站起身,"不然山城永远都是这些汉奸的天下。"
街角传来卖报的声音:"号外!号外!日军特务又杀害我党要员..."
陆阳和周青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寒光。
"后天晚上,"陆阳说,"春江茶馆见。"
"我给你望风,"周青拍拍他的肩,"老搭档。"
两人分开后,陆阳走在重庆的街头。
石板路上,一个挑夫正吃力地爬着坡,汗水顺着竹笠滴落。
这就是山城,看似平常的市井生活下,暗流涌动。
回到办公室,陆阳打开抽屉,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
这是他在川北缴获的一把袍哥的佩刀,锋利得能轻易割断头发。
"处长,"秘书敲门进来,"中统那边送来了一份情报。"
陆阳接过文件,是陈怡君的笔迹:"刘思宝最近频繁与日本特务接触,疑似在策划一次大规模的行动..."
他合上文件,望向窗外。
重庆的暮色渐渐降临,远处传来江水的轰鸣声。
后天晚上,春江茶馆,一切都将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