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漫鼓起勇气进去看付芸,付芸比她们这些晚辈更明白其中利害,压根没开口提让陆家帮忙的要求,还抱歉地对她说:“你跟阿聿的订婚宴要先取消了,等过阵子,风头过了,再给你们大办。”
至于过阵子是什么时候,这个风头能不能“过”,谁都无法断定。
倘若沈长远被判决,他们的婚事恐怕也要被判死刑。
“没关系的,伯母,我跟阿聿不着急,现在沈伯伯的事更要紧。”陆漫漫很懂事地说,“你千万别太伤心了,要把身体养好,沈伯伯人那么好,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付芸挤出一个让她宽心的笑容,眉心的愁绪却始终未散。
连着几日,沈聿都在为沈长远四处奔走,人情如纸薄,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趁机刁难的反而很多。
晚上他跟岳子封过来医院时,已经很晚。
“付姨怎么样了?”岳子封问。
“这两天情况已经稳定了,她想出院回家。”
“那就好。”岳子封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沉稳许多,安慰她:“妹妹别太担心啊,安心在医院照顾付姨,这事有我跟你哥呢。”
岳家不方便直接出面,但这么多年的交情在这里摆着,暗中给了不少支持。
“想出院就出院吧。”沈聿道,“明天我有事过不来,让司机来接你们。”
霜序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他几天恐怕没睡过一个好觉,身上还有从饭局里带出来的酒味。
她一字未提自己回去找过宋勉之的事,很乖巧地说:“知道。”
沈聿跟岳子封离开后,霜序从窗户看着他们的背影,毫无预兆地,脑子里冒出贺庭洲的脸。
贺家……
如果有一个人,有能力在这种时期出面,救沈长远于水火,恐怕只有贺司令了。
不知道沈聿有没有找过贺庭洲帮忙。
现在事情毫无进展,是他拒绝了吗?
他和沈聿是朋友,会见死不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