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学风云

很好。她咧开嘴,露出一个称得上灿烂的笑容,大喇喇地走过去,把背包往空位上一扔,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嘿,好巧啊,沈同学!”她一屁股坐下,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噪音,“以后就是同班同学了,多多关照哈!”

沈逸风正低头看着一本厚重的原版专业书,闻声抬眼。他的眼神很平静,像深秋的湖面,波澜不惊,却又透着一种能将人冻住的凉意。目光在林悦那头过于招摇的头发上停留了半秒,随即移开,落在讲台方向,仿佛身边坐着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嗯。”一个单音节,冷淡得能掉冰渣。

林悦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旧笑嘻嘻,凑近一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自来熟的八卦劲儿:“哎,沈同学,听说你家那个科技展可牛了!上次我去看了,那个…那个会发光的球,叫什么来着?星核?啧啧,真厉害!是不是特别贵啊?用来看风水还是发电啊?”

她的语气充满了市井小民对高科技的廉价好奇和一丝刻意装出来的无知,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紧紧锁住沈逸风的侧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沈逸风翻书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没有转头,只是用那清冷得像玉石撞击的声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回应:

“林悦同学,”他终于侧过头,目光与她短暂相接。那眼神里没有厌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居高临下的漠然,像是科学家在观察一个行为异常的样本。“如果对计算机科学没有最基本的敬畏和求知欲,只关心些哗众取宠的表面功夫和道听途说的八卦,我建议你,趁早转系。这里,不是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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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因为老师尚未到来而略显嘈杂的教室前排。瞬间,周围好几道目光聚焦过来,有好奇,有鄙夷,也有幸灾乐祸。

林悦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彩虹发丝似乎都黯淡了几分。一股邪火“噌”地窜上心头。装!再给老娘装!她心里的小人已经在暴跳如雷,但身体却本能地执行着“疯权”人设——她夸张地捂住胸口,瞪大了眼睛,用一种被深深伤害的、委屈巴巴的语气大声道:

“哇!沈同学,你说话好伤人哦!人家就是好奇问问嘛!计算机系怎么了?计算机系就不能关心高科技了?你这是…这是看不起我们这种普通人家的孩子!” 她声音带着点刻意的哽咽,眼圈都似乎红了红,活脱脱一个被富家公子哥儿无情羞辱的小可怜。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沈逸风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她这种胡搅蛮缠、撒泼打滚式的反应感到一丝不耐和厌烦。他不再看她,重新将目光投向书本,只冷冷地丢下一句:“收起你那些无聊的把戏。这里是课堂。” 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比任何恶语都更锋利。

讲台上,教授已经走了进来,开始调试麦克风。

林悦瘪着嘴,悻悻地坐直身体,拿起笔在崭新的笔记本上胡乱画着圈圈。心里却在冷笑:沈逸风,你这套冷冰冰的防御机制,对别人有用,对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