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身行礼:“见过左相。”
李康拱手回礼,笑意温和:“听闻公输先生刚从江宁回来,不知差事办得如何?”
“左相放心,冯府上下,已无活口。”
“我问的倒不是这个,”李康眸光微转,“听说先生此去江宁,遇上些有意思的人和事?在下好奇得很,先生可否讲讲?”
公输仇直起身,似笑非笑地回视:“下官此次出京办差,两件要紧事都算稳妥。至于其他,在下不知。左相若有特指,还请明示?”
李康玩味地勾了勾唇,摆手道:“罢了,也没什么,我也是随口一问,先生一路辛苦,早些回去歇息吧。”
“告退。”
公输仇转身欲走,背后忽传来一道淡声:“圣人珍藏的青铜牌,传说中的鬼谷传人,研究出天花抑制之法的秦渊,既然到了江宁,先生没去接触过?”
公输仇霍然转身,深深一揖:“未曾。”
“实在可惜啊。”
“差事要紧。”
左相凝视他半晌,蓦地笑了声道:“先生去吧,来日再叙。”
“告辞?”
“告辞。”
左相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自语道:“圣人为何如此看重一个山门弟子?莫非有什么特殊用意?”
身旁的玉冠青年上前一步,笑道:“很难猜吗?此人实在特殊,诗才冠绝江南,博学广识,杂学通透,能得裴相赏识本就难得。更别提《三字经》、制冰法、牛痘术这些,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人惊艳。”
左相横他一眼,啧了两声:“这天下总是不缺有才之士,圣人坐拥天下更是不缺,他的想法会有这么简单?”
玉冠青年从茶摊拉过张木凳坐下,挑眉道:“阿耶,何必想那么复杂?能有多难?”
左相皱眉沉思:“雀儿,别偷懒,再帮为父想想,还有没别的缘故。”
“他若是鬼谷弟子,该懂些仙术吧?说不定还会长生之法?”雀儿漫不经心道。
“嗯……”左相缓缓点头,“这就说到点子上了,圣人近来总遣内官寻访古籍,都与上古道门记载有关,瞧着还真有这苗头,不过这事情靠不靠谱,我们要不要跟着参与参与?”
“阿耶,听我一句,别掺和这些。”雀儿劝道,“圣人乾纲独断,自有安排,别去揣测。万一行差踏错惹了圣怒,日子岂不难熬?不如在家韬光养晦,实在无聊,纳几房美妾,说不定还能给我添个弟妹。”
“傻小子,老子锤死你!”左相气笑,“我都五十多了,再折腾非得死在床上不可,你这是盼我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