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这些。”
姜白直接打断他,目光越过他,落在了老管家福伯的身上。
“你家后山,是不是有棵三百年的老槐树?”
福伯神情一凛,重重点头。
“是。”
“我要它的芯。”
姜白又说。
“还有,你家老爷子最常坐的那把太师椅,我要它的一条腿。”
此话一出,慕容飞的脸色“唰”地变了。
“放肆!那是我慕容家的镇宅槐!是我爷爷最心爱的物件!你算什么东西……”
“少爷!”
福伯一声厉喝,竟直接打断了他。
而后,福伯再次朝姜白躬身,姿态放得更低。
“姜先生,可否让我们回去通报一声?”
姜白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自顾自拿起一块巴掌大的雷击木,用刻刀缓缓削切起来,再也没看他们一眼。
福伯拉着满脸不忿的慕容飞,退出了扎纸店。
回到车上,慕容飞的怒火终于爆发。
“福伯!他凭什么!一个藏在臭水沟里的匠人,敢开口要我慕容家的镇宅之宝!”
福伯发动了车子,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
“少爷,你没看懂。”
“他不是在勒索,他是在‘配药’。”
“配药?”
“老槐树生于阴脉,聚阴;太师椅常年沾染老爷子的人气,存阳。他要的,是能与老爷子魂魄产生牵连的‘引子’。”
福伯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敬畏。
“那些养魂玉再珍贵,终究是外物,与老爷子无关,救不了老爷子的命。”
慕容飞彻底怔住了。
他猛然想起姜白那双平淡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贪婪,只有如同老中医开出药方般的理所当然。
不到半个时辰。
慕容家的车,去而复返。
这一次,福伯独自一人,捧着一块用红布包裹之物,走进了扎纸店。
红布之上,是一段散发着浓郁阴气的槐木芯。
他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条带着温润包浆的太师椅椅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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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接过东西,只扫了一眼,便点点头。
“等着。”
他转身走进后院,将槐木芯和椅子腿扔进一口石臼。
“咚!”
“咚!”
几下重杵,两样东西便化为细腻的粉末。
他端着粉末回到店里,走到那只血色鸟笼前,打开了笼门。
他将那些粉末,均匀地撒入笼中。
做完这一切,他把鸟笼递向福伯。
“拿回去,放在你家老爷子床头。”
“不用关门,也别锁窗。”
福伯伸出手。
指尖触碰到鸟笼的刹那。
一道阴寒刺骨的冷气,顺着他的脊椎直冲天灵盖。
他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连魂魄都在瞬间凝滞。
这鸟笼入手,如握万年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