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的平台死寂如墓。
陈启站在平台边缘,锁心刀的蓝光映照着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刀光所及之处,隐约可见几根锈迹斑斑的铁索从平台延伸出去,消失在浓重的雾气中。铁索粗如儿臂,表面覆盖着滑腻的苔藓和暗红色的锈迹,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个锈蚀的铁环,显然是曾经吊桥的残骸。
只有……这些呢?瘦猴拖着伤腿,声音嘶哑。他的右腿伤口被苏离用秘药暂时止血,但每走一步都会渗出暗红的血珠。
杨少白靠在半截断裂的石柱上,断臂处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但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他微微点头,右手无力地指向铁索尽头:对面……就是……青铜门……
苏离站在陈启身侧,额头的龟甲疤痕蓝光微弱但稳定。她的目光越过深渊,落在那扇巨大的青铜门上。门扉高约三丈,通体呈现暗沉的青黑色,表面刻满了繁复的纹路,在幽暗中泛着诡异的微光。门楣上方悬挂着七具倒吊的干尸,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有一个方形的空洞,边缘呈锯齿状,与杨少白左臂的伤口如出一辙。
那些是……苏离的声音轻如耳语。
守门人……杨少白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自愿……成为……封印……的一部分……
陈启胸口的锁心轮微微跳动,钥匙核心处的龟甲碎片传来一阵灼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扇门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那股冰冷、贪婪的恶意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冲击着他的心神。
怎么过去?罗烈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独眼扫视着那几根摇摇欲坠的铁索,这破绳子能撑得住人?
陈启蹲下身,锁心刀轻轻敲击最近的一根铁索。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深渊中回荡,铁索微微颤动,但并未断裂。中间两根还算结实,他站起身,一次只能过一个人。
我先来。罗烈二话不说,将巨斧背在身后,从腰间解下一根牛筋绳系在腰间,另一端递给瘦猴,拉着点,老子要是掉下去,你们也别想好过。
瘦猴默默接过绳子,在石柱上绕了两圈,死死攥住。其他力士也纷纷上前帮忙。
罗烈活动了下筋骨,独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搓了搓,一把抓住两根相邻的铁索,双脚一蹬,整个人悬在了深渊之上。
铁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锈屑簌簌落下。罗烈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头挂在蛛网上的熊,缓缓向前移动。每前进一尺,铁索就剧烈晃动一次,看得人心惊胆战。
慢点!瘦猴额头渗出冷汗,手中的绳子绷得笔直。
罗烈充耳不闻,继续向前。他的手掌被铁索上的锈蚀和苔藓磨得血肉模糊,但动作丝毫不停。深渊下的冷风呼啸而上,吹得铁索左右摇摆,几次险些将他甩下去。
终于,在漫长的半刻钟后,罗烈魁梧的身影安全抵达了对面的平台。他翻身而上,独眼扫视四周,确认安全后,对着这边挥了挥手。
下一个。陈启看向力士们。
一个身材瘦小的力士站了出来。他比罗烈灵活得多,很快也安全通过。接着是伤员,由两个力士前后护送,用绳索固定在铁索上,一点点拖过去。
轮到杨少白时,道士已经虚弱得几乎站不稳。陈启二话不说,将他背在身后,用绳索牢牢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