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黑色令牌触手生寒,那几卷用怪异蛇形文字书写的皮纸,更是如同烫手的山芋,让刘昊的心沉甸甸的。
“洛阳…火神苏醒…甲辰之期…”
这几个支离破碎的词语,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中盘旋,带来一种强烈的不安。这绝非简单的边塞走私或部落倾轧!“火神祝”所图,远比想象中更加庞大、更加骇人!
“昊爷,这是……”张诚看着刘昊凝重的脸色,以及那完全看不懂的鬼画符,忍不住低声问道。周围劫后余生的将士们也围拢过来,脸上兴奋稍褪,染上了疑惑。
刘昊没有立刻回答,他将皮纸和令牌小心地收回铜盒,贴身放好。这东西的重要性,远超那几箱精良的军械。
“是一些鬼画符,看不明白。”刘昊暂时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语气恢复平静,“但肯定是‘火神祝’要紧的东西。雷总镖头,贵镖局走南闯北,可见过这种文字或这类令牌?”
雷豹仔细看了看刘昊递过来的令牌(刘昊并未出示皮纸),摇了摇头,眉头微锁:“这种制式的令牌,未曾见过。质地奇特,非金非木,倒像是……某种罕见的陨铁或是海外之物。至于文字,恕豹孤陋寡闻。”他顿了顿,补充道,“大小姐或许知晓一二,但需时日请教。”
连震远镖局都不清楚?刘昊心中的疑云更重。这个组织,比他想象的还要隐秘和诡异。
“此地不宜久留。”刘昊压下思绪,环顾四周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部下,“胡人大军虽暂被甩脱,但很快就会组织追剿。我们必须立刻转移,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休整。”
在雷豹等镖师的引导下,队伍拖着沉重的步伐,押着缴获的几驮物资,向着西南方向更深处一片名为“黑石山”的复杂丘陵地带转移。那里沟壑纵横,山洞密布,易于藏身。
一路上,气氛压抑。虽然虎口夺食成功,但惨重的伤亡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这笔账,必须加倍讨还!
在黑石山一处隐蔽的洞窟内,队伍获得了短暂的喘息之机。
伤员得到了尽可能的救治,缴获的“火神祝”金疮药效果出奇的好,让众人稍稍松了口气。战士们默默地擦拭兵器,包扎伤口,咀嚼着干粮,恢复体力。
刘昊则独自坐在洞窟深处,借着微弱的光线,再次拿出那个铜盒。
他反复摩挲着那冰冷的黑色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复杂的、类似三重火焰交织的图案,背面则是几个更加细小的蛇形文字。那几卷皮纸,他看了又看,除了那零星几个因金手指而感知到的词语,其余完全如同天书。
“甲辰之期……”刘昊默默计算着当下的年号。若他没记错,明年便是甲辰年!时间似乎颇为紧迫了。
“火神苏醒”又指的是什么?某种仪式?某个代号?还是……字面意思?
这一切又为何会与远在洛阳的朝廷中枢产生关联?慕容部二王子慕容克,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仅仅是一个交易对象吗?
迷雾重重,每一个疑问都指向更深的黑暗。
他尝试再次集中精神,试图从那些蛇形文字中榨取更多信息,但这次除了头脑一阵轻微的刺痛外,一无所获。那模糊记忆的金手指,似乎有其极限,或者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才能触发。
焦躁感油然而生。明知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却抓不住关键,这种无力感让他极为不适。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刘昊迅速收起铜盒。
是雷豹。他手里拿着一点干粮和水,走了过来。
“校尉,弟兄们情绪还算稳定,就是伤亡大了点……接下来,有何打算?”雷豹将东西递给刘昊,看似随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