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常山访贤,初闻赵云

西河郡境内的临时营寨,依托山势,井然有序。虓虎营主力在此暂歇,消化着前次战斗的缴获,整合着新附的裴家力量,同时派出大量斥候,如同触角般伸向四方,测绘地形,侦察敌情,寻找着可供长期立足的据点。

刘昊并未急于冒进。北上并州的第一步已经迈出,并成功打响了名号,结交了裴氏这等地方豪强。但接下来如何在这片胡汉混杂、势力林立的土地上扎下根,却需更加审慎。他深知,稳固的根基远比一时的攻城掠地更重要。

营中气氛沉稳中带着一丝忙碌。将士们擦拭保养兵甲,操练阵型;辅兵和裴家部曲负责营地杂役、照料驮马;工匠则利用缴获的铁料,叮叮当当地修复损坏的军械。裴元绍很快融入了军中,以其见识和豪爽与不少军官打成一片。裴怜则对虓虎营严明的军纪和高效的后勤运作表现出浓厚兴趣,时常向老王请教,偶尔也会提出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建议。

刘昊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中军大帐内,与张诚、裴元绍等人对着日益详尽的舆图,研究西河郡的山川地势、河流走向、旧有城邑废墟以及已知的各方势力分布。

这一日,刘昊正与张诚商议是否先行夺取附近一座废弃的汉代旧垒作为前进基地时,孙狗剩领着那名从常山逃难而来的百姓进了大帐。

那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疲惫,一进帐便扑倒在地,泣不成声地重复着之前的哀求:“将军!求您救救常山百姓吧!”

刘昊示意孙狗剩给他端了碗水,温言道:“莫慌,慢慢说。常山究竟发生了何事?那‘白马义从’和姓赵的小将又是怎么回事?”

难民喝了口水,情绪稍定,这才断断续续地道出原委。

原来,近日幽州军阀公孙瓒麾下着名的精锐骑兵“白马义从”一部,约千余骑,突然南下进入常山郡境内,宣称追剿一股流窜的叛匪。然而,他们行动酷烈,沿途征发粮草,骚扰乡里,与本地豪强武装以及郡国兵摩擦不断。

“直到三天前,”难民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他们在真定县西面的山峪里,撞上了一股人数不多、却极其悍勇的军队,领头的是个骑白马、使长枪的年轻小将,厉害得吓人!听说……听说他单枪匹马就挑翻了白马义从好几个军官!”

“白马小将?”刘昊心中猛地一跳,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他强行压下激动,不动声色地问:“可知那小将姓名?所属何方?”

难民摇头:“小人不知其名,只听溃散下来的幽州兵惊惶地喊什么‘常山赵子龙’……说他像鬼魅一样,怎么也抓不住,反而折了许多弟兄。后来幽州兵来了援军,怕是有两三千人,把那小将和他的人马围在了一处叫‘磐石谷’的地方,已经围了两天了!小的……小的就是趁乱从那边逃出来的,谷外都被幽州兵封锁了,里面情况不知,但听说伤亡不小……”

常山赵子龙!果然是他!刘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没想到历史的轨迹以这种方式,让他如此之早地听闻了这个耀眼的名字,而且是在其身处险境之时。

张诚皱眉道:“公孙瓒的部下怎会深入冀州常山郡?还与本地人发生如此冲突?这不合常理。”他更关注的是背后的势力博弈。

裴元绍接口道:“确实蹊跷。公孙伯珪(公孙瓒字)与袁本初如今为了冀州归属,已是势同水火。他的兵马出现在袁绍背后的常山郡,恐怕……绝非剿匪那么简单。那位赵小将,或许是本地义士,或许是某位不愿屈从公孙瓒的豪强代表。”

裴怜则轻声道:“无论原因为何,百姓何辜?被困谷中之人,亦是抗暴勇士。将军……”她看向刘昊,美眸中带着一丝期盼。她见识过刘昊的军威,或许认为唯有他才能解开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