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程铁军心如刀绞,听着东面传来的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的枪炮声,他知道那边的弟兄正在用命为他们争取时间。
“快!快!快!别管那些箱子了!扛上粮食!能扛多少是多少!受伤的弟兄抬上!走!”他一边用手枪点射着几个还在负隅顽抗的白军士兵,一边声嘶力竭地催促着搬运队伍。
一连的战士们眼睛都红了,他们知道营长和二连、三连的弟兄在用生命为他们争取生机。他们疯狂地将粮袋甩上肩头,两人一组抬起重伤员,不顾一切地向着西北方向那道陡峭的山坡冲去。子弹在耳边呼啸,不断有人中弹倒下,扛着的粮食撒了一地,但没有人停下,活着冲出去,就是对这些粮食、对牺牲战友最好的告慰。
“营长!差不多了!撤吧!”一连长冲到程铁军身边,一把拉住他。
程铁军回头看了一眼东面那道已经被硝烟完全笼罩的无名高地,枪声似乎比刚才稀疏了一些。他猛地一跺脚,虎目含泪:“撤!全体都有,向西北,撤退!”
……
“报告营座!共匪主力向西北山区逃窜!”一名国民党军官跑到带队前来围剿的加强营营长面前报告。
那营长举着望远镜,看着红军狼狈撤退的身影,以及遗留在谷底的部分物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跑?跑得了吗?命令一连、二连,咬住他们!三连留下清剿残敌,收缴物资!通知樟树镇的保安团,从北面兜过去,给我把口子扎紧!我要让这股共匪,全葬在这野猪岭!”
在他看来,红军仓皇逃入西北方向的深山,无异于自寻死路。那里地形复杂,缺乏补给,正好便于他从容追击,慢慢绞杀。
……
“头儿!敌人分兵了!主力追着程营长他们去了西北,留下小部分人在打扫战场!”影子急促的声音再次在电台中响起,伴随着剧烈的喘息,显然他也在高速运动中。
山洞里,赵立仁眼神冰冷如刀。“知道了。按预定计划,给追兵制造点麻烦。重点照顾他们的军官和机枪手。”
“明白!”
赵立仁手下这支精干的特战小队,如同幽灵般散入山林。他们人不多,但个个都是渗透、狙击、爆破的好手。很快,追击程铁军部的敌军队伍中,开始出现诡异的情况。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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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冷枪,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敌军排长应声倒地。
“轰!”
一枚不知道从哪里扔出来的手榴弹,在敌军队列中炸开,引起一阵混乱。
负责扛着沉重马克沁重机枪脚架的士兵,突然踩中了用枯叶巧妙伪装的绳套,被倒吊着拉上了树梢,发出惊恐的惨叫。
这些看似零散却精准狠辣的骚扰,虽然无法阻止大部队的追击,却有效地迟滞了敌人的速度,打乱了他们的队形,更重要的是,在敌军士兵心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这片山林里,到处都可能藏着索命的幽灵。
……
程铁军带着残存的部队,沿着陡峭的山坡,拼命向西北方向攀爬。身后的枪声和追兵的叫嚣声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跟随。战士们体力消耗巨大,还要照顾伤员,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营长!这样不行!追兵太快了!我们甩不掉!”一连长气喘吁吁,肩头还扛着一个昏迷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