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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向趁机进言:“陛下说得是。自古帝王,皆需‘轻色重德’,方能修身齐家,再谈治国平天下。如今陛下正值壮年,当以国事为重,莫要让后宫琐事耗了心神啊。”
成帝合上竹简,叹了口气:“刘大夫的心意,朕懂了。这些书编得好,朕会好好看的。”
可转身回到昭阳宫,那些竹简便被丢在了案头,很快蒙上了灰尘。成帝依旧日日与合德饮酒作乐,夜里宿在温柔乡,早把刘向的劝谏抛到了九霄云外。
王太后看在眼里,更是忧心忡忡。她虽默许了赵氏姐妹得宠,却从未想过成帝会荒唐到如此地步。一日,成帝去长信宫请安,太后屏退左右,沉下脸训道:“你如今是大汉天子,怎能整日泡在后宫?看看你父皇,看看你祖父,哪个不是以国事为重?再这样下去,祖宗的基业都要被你败光了!”
成帝低着头,连连应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改,儿臣一定改。”
可离开长信宫,他转脚就去了少嫔馆。合德见他闷闷不乐,便缠着他喝酒,娇声道:“陛下有臣妾姐妹陪着,比看那些枯燥的奏章有趣多了,何必为旁人的话烦心?”
成帝被她哄了几句,顿时把太后的训诫忘得一干二净,搂着合德笑道:“还是你懂朕。”
就这样,朝臣的劝谏,太后的训诫,都成了过耳云烟。成帝像被赵氏姐妹下了蛊,明知自己的行为荒唐,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温柔的枷锁。
刘向看着自己的奏章石沉大海,终究是老泪纵横。他知道,这大汉的江山,怕是要在这位“风流天子”手中,渐渐走向末路了。而那深宫之中的笙歌燕舞,不过是王朝崩塌前,最后的靡靡之音。
成帝虽沉溺声色,却始终有块心病——膝下无子。他日日在后宫流连,除了赵氏姐妹,也偶尔临幸其他嫔妃,盼着能有意外之喜。
这日,宫中忽然传来消息:宫女曹宫产下一名男婴。成帝正在少嫔馆与合德对弈,听闻后手中棋子“啪嗒”落地,竟失态地站了起来:“当真?快,快带朕去看看!”
他跟着内侍匆匆赶到曹宫住处,隔着帐子看了一眼那襁褓中的婴儿——小脸皱巴巴的,却哭声洪亮。成帝心中一阵狂喜,当即命人选了六名得力宫女,专门伺候曹宫母子,又赏了不少补品,反复叮嘱:“好生照料,莫出半点差错。”
成帝刚走,合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嫉妒得眼睛发红,自己与姐姐承宠多年都无所出,一个卑贱的宫女凭什么生下龙种?“来人!”她厉声唤来内侍,吩咐道:“去,传我的话,把曹宫和那孽种都拖到掖庭狱去!”
内侍迟疑道:“昭仪,那可是皇嗣……”
“什么皇嗣?”合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不过是宫婢私通生下的野种!若陛下问起,便说是她自己抱来的!”
很快,曹宫便被粗暴地从婴儿身边拽走,打入了阴冷潮湿的掖庭狱。合德随后又派了心腹,逼她喝下毒酒。曹宫临死前抱着狱柱哭喊:“我要见陛下!我的孩子是龙种啊!”可她的声音被厚重的狱墙阻隔,连成帝的影子都没见到。
那名刚出生的男婴,也被合德命人偷偷抱走,用棉被捂死,草草埋在了狱墙根下。连那六名伺候的宫女,也因“知情不报”的罪名,被勒死在宫中偏僻处。
有人偷偷将消息报给成帝,泣求他去救曹宫母子。可成帝一想到合德哭闹撒泼的模样,竟吓得浑身发软,只在寝殿里唉声叹气,来回踱步,最终还是没敢去少嫔馆求情。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儿子,连同其母,就这样死于非命。
可命运似乎偏要与赵氏姐妹作对。没过多久,居住在上林涿沐馆的许美人,也生下了一名男婴。
许美人是许皇后的远亲,性子温顺,平日里不争不抢,只每年成帝偶尔驾临时侍奉几次。这次怀孕本是意外,却让成帝再次燃起希望。他吸取了曹宫的教训,不敢声张,只派中黄门靳严带着医生、乳母去照料,再三叮嘱许美人:“务必保密,待孩子长大些再说。”
可日子一久,成帝终究放心不下。他知道合德的性子,若被她知晓,许美人母子定难活命。思来想去,他决定主动坦白——先与合德温存一番,待她心情好时再慢慢说,或许能求她留条活路。
这日,成帝特意取了合德最爱的南海珍珠,早早来到少嫔馆。他陪着合德逗弄笼中的白鹦鹉,又亲手为她戴上珍珠耳坠,见她笑得眉眼弯弯,才吞吞吐吐地提起:“合德,有件事……朕想告诉你。许美人她……生了个男孩。”
话音未落,合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猛地站起身,柳眉倒竖,指着成帝的鼻子骂道:“好啊!你说过只疼我和姐姐的!是不是在中宫待腻了,又看上那许美人了?既然她能生儿子,你去立她为皇后啊!”
说着,她竟一头往柱子上撞去,幸得侍女眼疾手快拉住。合德又挣扎着从床上滚到地上,哭着喊着要回义父家,闹得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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