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驾驶的普通轿车如同游鱼般汇入深夜的车流，将那片发生冲突的林荫道远远甩在身后。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声音和江淮尚未完全平复的喘息。

“你的震惊指数超标了，学长。”林知微目视前方，语气依旧平淡，“我的掩护身份是月夜绫导师亲自设定的必要程序。在组织评估中，你前期表现出的情绪控制能力不足以应对‘同伴即是监视者’这一信息。”

江淮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苦笑。是啊，之前的自己，知道得越多恐怕死得越快，或者崩溃得越早。调律者的谨慎，或者说冷酷，他再次领教了。

“现在呢？”他问。

“现在，你经历了初步淬炼，并在‘回收’威胁下保持了基本冷静。告知你部分真相，是战术需要，也是对你当前评估的认可。”林知微熟练地转动方向盘，驶向通往地下训练场的隐秘入口，“但请记住，我知道的，也并非全部。”

车辆驶入伪装成仓库的入口，经过几道身份验证，最终停在了熟悉的训练场。月夜绫已经等在那里，她看着江淮和林知微下车，目光在江淮身上停留片刻。

“感觉如何？”她问。

“像刚从滚筒洗衣机里甩出来。”江淮实话实说，带着一丝疲惫和后怕，“但……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很好。”月夜绫点头，“清醒是生存的第一要素。苏玖玖的‘回收’失败，意味着游戏规则改变。她不再会满足于慢性的掌控和局部的打压，她会寻求更彻底、更迅速的‘解决’方案。而我们，也需要调整策略。”

她将两人引到战术沙盘室，上面已经标注了苏氏集团几个关键产业、苏玖玖常去的几处住所、以及一些关联人物。

“苏玖玖的优势在于明面的资本、权势和可以动用的灰色武力。我们的优势在于信息、隐匿性和她在明我们在暗。”月夜绫拿起一枚代表苏玖玖的红色棋子，“但现在，她知道了暗处有抵抗力量（调律者），而我们也知道了她会不惜动用武力（回收行动）。暗的优势被削弱。”

“那我们该怎么办？”江淮追问。

“让‘暗’变得更暗，同时，在‘明’处给她制造无法忽视的麻烦。”月夜绫放下红色棋子，又拿起一枚蓝色的，放在代表苏氏集团总部的位置。“知微，之前准备的那些关于苏氏集团税务瑕疵和内部关联交易的‘分析报告’，可以开始通过特定渠道，分批次、间接地‘递送’给他们的竞争对手和监管机构的匿名举报邮箱了。注意节奏，要像钝刀子割肉。”

“明白，导师。”林知微立刻应下，眼神中闪烁着代码般的光芒。

“这是经济层面的骚扰。”月夜绫又拿起一枚黑色棋子，放在了代表江淮的位置，“而对于你，江淮，你需要从‘需要保护的资产’，转变为‘主动出击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