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低沉的嗓音在萧云庭耳边响起,带着一种粗粝的、让人心安的感觉
萧云庭没有回头,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将最后一根细长的银针刺入自己腿部的『环跳』穴,一股尖锐的、灼烧般的刺痛感顺着经脉瞬间窜遍全身。
紧接着,是一种被强行压榨出的力量感,充满了四肢百骸。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如同战鼓在胸腔中擂响,血液奔流的声音盖过了林间的风声。
这是在燃烧生命,饮鸩止渴。
但他别无选择。
『三。』
萧云庭的声音出口,冷静得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他的目光锁定在前方因为拓跋烈的苏醒而出现骚动的包围圈。
李副将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显然没料到这个本该死去的草原人还能站起来。但他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再次举起了手,准备下达格杀的命令。
『二。』
拓跋烈扭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全身的骨骼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响。他俯身,单手抓起身旁最大的一块飞鸢骨架。那骨架上还连着大片破损的翼膜,正好能当做一面不规则的盾牌。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笑容里是草原狼王面对猎物时才有的嗜血与狂野。
『你确定你的计划有用?』拓跋烈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可不想陪你这个南朝病秧子死在这里。我还没杀够你们南朝的兵。』
萧云庭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依旧平稳。
『你没有选择。要么听我的,我们或许能活。要么你现在就冲出去,被射成刺猬。你选一个。』
『你……』拓跋烈被噎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好,我就信你一次。但如果你敢耍花样,我死之前,一定先拧断你的脖子。』
『一!』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两人同时动了。
那不是冲锋,而是两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用尽所有力气的爆发!
『嗷——!』
拓跋烈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咆哮,那声音不似人声,充满了原始的、野蛮的兽性。他将那巨大的飞鸢骨架顶在身前,整个人如同一辆失控的攻城车,朝着正面最密集的士兵阵列,悍然撞了过去!
『杀!给我杀!』
李副将的命令几乎是同时吼出来的。
最前排的几名士兵咬紧牙关,举起手中的刀盾,试图用血肉之躯组成一道防线。
然而,他们低估了草原狼王的愤怒。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骨架与刀盾狠狠地撞在一起。
最前排的三名士兵,连人带盾,被那股无可匹敌的巨力直接撞得倒飞出去,身体还在半空,口中已经喷出了漫天血雾。
坚固的人墙,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狰狞的缺口。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拓跋烈吸引的那个刹那,一道几乎看不清的身影,从拓跋烈宽阔的背后闪电般窜出。
是萧云庭。
银针禁术的刺激下,他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常人理解的范畴。
他手中没有武器,因为他的双手,就是最致命的武器。
一名士兵刚刚从拓跋烈的冲击波中稳住身形,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手腕一麻,剧痛传来,手中的长刀便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出。
萧云庭的身影与他交错而过,修长的手指在那士兵的脖颈侧面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按。
那士兵的身体猛地一僵,双眼翻白,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知觉。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行云流水,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小心!他……他会妖法!』
终于有士兵看清了萧云庭的动作,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萧云庭充耳不闻,他的目标无比明确,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用最节省体力的方式,让敌人丧失战斗力。
他的大脑在超负荷运转,冷静得可怕。敌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阵型的每一个微小空隙,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拓跋烈!』萧云庭的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响起,清晰地传入拓跋烈的耳中,『左前方三步,那个刀疤脸,他是这队人的头目!解决他!』
正在用骨盾顶着两把长刀,与敌人角力的拓跋烈闻言,眼中凶光一闪。他想也不想,腰腹猛地发力,将身前的两名敌人撞得连连后退。
他抓住这个空隙,一个大跨步向前,手中那根磨尖的骨刺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直取那名刀疤脸的胸口。
刀疤脸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对方的目标会突然转向自己,仓促间只能举刀格挡。
但拓跋烈的力量何其恐怖,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刀疤脸手中的长刀应声而断。那根白森森的骨刺余势不减,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肩胛骨。
『啊!』
刀疤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拓跋烈一脚踹翻在地,死活不知。
一个小头目被瞬间解决,让周围的士兵出现了片刻的慌乱和迟疑。
『废物!一群废物!』
后方的李副将看着自己的人马被两个人冲得七零八落,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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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上!谁能砍下拓跋烈的人头,官升三级,赏银千两!砍下萧云庭的人头,赏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