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心跳比记忆更准一点

可此刻他的心脏跳得像被人敲了面鼓,一下重似一下,每一拍都对应着某种熟悉的温度:松针的凉,薄荷的甜,还有...他转身时她发梢扫过手背的痒。

你把记忆,调成了酒。他低笑出声,调酒壶砸在井沿发出闷响,酒液顺着青石缝奔涌,混着从地下渗来的暗码酒,在井面激起细小的漩涡。

风突然转了向,空气里浮起极淡的蜂蜡与糖画香——那是他唯一一次跟踪雁子到糖画摊时记下的,她蹲在摊前看老人画蝴蝶,鼻尖沾着糖渣,说我小时候,我妈总给我买。

启动!为首男人按下扩音器的红钮。

声浪像把无形的刀,劈开晨雾。

最先倒下的是穿红棉袄的王婶,她抱着头尖叫:我孙子的生日...我怎么想不起来了?老墨的放大镜掉在地上,他盯着笔记本上的字迹,突然哭着扯自己头发:这是谁写的?

这不是我的字!小讯的无人机地摔进雨洼,他跪在地上抓自己的耳朵:城墙的光...城墙的光是什么颜色?

可就在这时,井水翻涌。

老酒馆的铜铃铛突然响了,不是被风吹的,是酒香顺着风撞响的。

晾在窗台的井水泛起涟漪,一位拄拐的老妇颤巍巍捧起水碗啜了一口,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我想起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丈夫临死前说...说锅里还有你爱吃的莲藕汤,他手凉得像冰,可摸我脸的时候,比莲藕汤还热乎。

另一个声音接上:我记得我女儿第一次叫妈妈,是在杏花树下!

我记得高考那天,我爸骑车载我,轮胎爆了,他背着我跑了三站路!

声浪还在轰鸣,可记忆碎片不再崩裂。

那些最痛的、最甜的、最舍不得的回忆,像突然有了重量,牢牢压在每个人心口。

阿盾盯着脑电监测仪,呼吸陡然急促——居民的共情区域不仅没坍缩,反而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像无数小太阳在颅内炸开。

情感抗体...激活了。她喃喃,眼泪顺着下巴砸在键盘上。

周知远站在指挥台,耳机里突然炸开一段童声。

爸爸,我记得你抱我的温度。

他的血地冲上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