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的滴答声像根细针,一下一下扎进雁子的太阳穴。
她睫毛颤了三颤,终于在消毒水的气味里睁开眼。
天花板的日光灯白得刺眼,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右手腕被宽宽的医用绷带固定着,指腹隔着纱布蹭到床沿,能摸到结痂的血痕——是昨夜在碑前按下去的那片血肉模糊。
醒了?护士端着药盘推门进来,见她目光聚焦,便把床头摇高些,失血过多,输了三袋血浆。
医生说你脑电图有些区域......她顿了顿,把温度计塞进雁子舌下,总之先静养。
雁子含着温度计,视线落在窗台上。
玻璃蒙着层水雾,隐约能看见朱雀门的飞檐翘角。
她忽然想起什么,等护士拔掉温度计,立刻扯着沙哑的嗓子问:昨天......我是不是烧了什么?
护士正整理输液管的手顿住:烧?
您是说发烧?
您入院时体温37.8,不算烧。
雁子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
那里有块淡红的印记,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焐过——是杯咖啡?
她记不清了,只记得有股焦苦混着甜的味道,在鼻腔里打了个转,又被消毒水冲散。
她忽然笑了,笑声轻得像片羽毛:可能我记错了。
护士走后,病房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麻雀的叽喳。
雁子望着朱雀门方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最深处挠痒痒——不是具体的画面,是种温暖的重量,压得她心口发闷。
直到下午三点,门被推开时,那重量突然沉了沉。
李咖啡抱着保温桶进来,发梢还沾着雨珠。
他穿件藏蓝冲锋衣,袖口洗得发白,是她以前总说该换了的那件。今天喝南瓜粥。他把保温桶搁在床头柜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张奶奶的孙子昨天会喊了,您教他的发音,他记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