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痛都往我心口撞了一下

西槐巷30号的玻璃窗最先震出细纹。

孟雁子是被指甲抓玻璃的声音惊醒的。

社区值班室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她刚要摸手机看时间,墙上的挂钟一声掉在地上——指针停在三点零七分。

紧接着,广播里传来电流杂音,混着个年轻男声:妈,对不起......尾音被撕成碎片,像块浸了水的棉絮堵在喉咙里。

她踉跄着扶住桌角,手腕突然泛起灼烧感。

那是从前被锈线缠绕时留下的旧痕,可此刻皮肤光洁如新,疼痛却顺着血管直往心脏钻。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响动:对门张婶的晾衣杆砸在地上,隔壁理发店王哥的狼狗在狂吠,最清晰的是楼下阿婆的呜咽:小宇,你怎么走得这么急......

雁子推开值班室的窗。

月光被染成灰蓝色,整座城像浸在浑浊的河水里。

她看见张婶跪在院门口,怀里抱着个空纸箱——那是她儿子去年搬家时留下的;王哥蹲在理发店门口,对着玻璃镜絮叨:昨天刚给你理的分头,怎么就......最让她心口发紧的是巷口卖甑糕的老张头,他举着半块没卖完的米糕,眼泪滴在红枣上:你说今天要带女朋友来吃,我特意多蒸了三笼......

手机在裤袋里炸响。

老声的声音像被按了快进键:雁子!

齐伯启动了终焉回声系统,他把三十年来录的告别声全放出来了!

地下管网共振频率超标,现在整个城市的记忆都在......

在怎么?雁子抓着窗框,指尖深深掐进木头里。

在崩塌。老声的呼吸声突然粗重,我监测到声波和地下水脉产生了记忆潮汐,居民不是在听录音,是在被迫重活一遍最痛的记忆。

你赶紧去西槐巷工地,无字碑可能......

电话断了。

雁子低头,发现掌心渗出细密的血珠——刚才太用力,指甲扎进了肉里。

可更烫的是胸口,像有人往她心脏里塞了团烧红的炭。

她见了:夜空中飘着无数光丝,橙红的是阿婆的丧孙之痛,幽蓝的是老张头的期待落空,还有无数暗紫色的,纠缠着往地下钻——那是齐伯的执念。

雁子!

李咖啡的摩托声从巷口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