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陈彦明白先生的用意,是想同时听取他和师兄的叙述,以便更全面地判断今年试题的难度和取向。他再次行礼,便跟着陈延岳和石头先上了楼。
回到客房,陈延岳和石头的好奇心再也按捺不住了。虽然陈彦说了“顺手”,但他们还是想知道得更具体些。
“彦儿,那考题到底啥样啊?是不是特别难?你都写的啥?”陈延岳搓着手,眼巴巴地问。石头也竖起了耳朵,他虽然不太懂学问,但也想知道公子考得怎么样。
陈彦知道跟他们讲经义策问的大道理他们也听不懂,便挑了些简单的说:“题目就是先生平日教导的那些,有默写经书的,有解释句子意思的,还有让写篇文章议论‘民为贵’的道理,再就是问问如果地方上遭了灾,当官的该怎么办。最后还让写了一首想念朋友的诗。”
“哦哦,默写啊,这个好!彦儿你记性最好!”陈延岳一听默写,觉得这是自家侄子的强项,立刻高兴起来,“议论道理和当官办事……这个有点难吧?还有写诗?诗写得咋样?”
陈彦笑了笑:“都按先生教的规矩写的,诗也凑合了一首。等师兄回来,先生问起来,三叔您在一旁听着就明白了。”
陈延岳虽然心急,但也知道学问上的事最终还得赵先生评判,只好按捺住性子,连连点头:“对对,等赵先生问,等赵先生问。”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楼下传来动静,是赵修远回来了。只见他一脸疲惫,但眼神中带着如释重负的光彩,显然也是完成了答卷。赵文渊先生便让伙计将陈彦和赵修远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陈延岳也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坐在角落,屏息凝神,生怕打扰。
房间内,赵文渊端坐上首,神色严肃。陈彦和赵修远在下首坐定。
“县试已毕,成败暂且不论,首要在于复盘反思,明晰得失。”赵文渊开门见山,“你二人将今日所答试题,尤其是经义、策问与诗赋的大致破题思路、文章梗概,依次道来。彦儿,你先说。”
“是,先生。”陈彦定了定神,开始清晰而条理地叙述起来。他从帖经、墨义的稳妥作答,到经义题“民为贵”的论述框架(从释义、引经、论证到结合历史),再到策问题关于赈灾的几条务实对策(勘灾、赈济、以工代赈、维稳),最后是诗赋题《秋夜怀友》的构思意境和诗句大意。他语气平稳,重点突出,并不赘言,显得沉稳而有条理。
赵文渊静静地听着,手指偶尔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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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陈彦说完,赵文渊目光转向赵修远:“修远,你呢?”
赵修远深吸一口气,也开始讲述。他的叙述相较于陈彦,显得更富有激情一些,尤其在谈到经义题时,他引证更为繁复,辞藻也更显华丽;策问部分,他则偏重引述古圣先贤的治国理念,略显空泛但气势很足;诗赋方面,他写了一首七律,用典较多,描写的是与友人春日游玩的场景,风格秾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