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好邻居”便利店的玻璃门被推开，带响了门口陈旧的风铃。

夜班店员是个打着哈欠的年轻小伙，正靠在收银台后刷着手机，看到王平三人进来，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王平穿着魏子腾不知从哪弄来的一套略显宽大的蓝色工装，胸前别着一个塑料感很强的“区域巡检员”工牌。

黄曼依旧是她那身标志性的白大褂，外面套了件深色风衣作遮掩，气质清冷，与便利店氛围格格不入。

小波则换了身干净的童装，紧紧跟在王平身边，大眼睛里既有紧张，也有一丝对陌生环境的好奇。

“总部巡检。”王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将工牌在店员面前晃了晃，“例行夜间巡查，记录一下运营情况。”

店员瞥了眼工牌，也没细看，只是嘟囔了一句“这么晚还巡啥”，便又低头继续看手机，显然对这类检查习以为常，或者说毫不在意。

王平暗自松了口气，第一步算是顺利。

他示意黄曼和小波随意看看，自己则装作检查货架的样子，开始在店内踱步，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便利店面积不大，布局标准：入口处是收银台和热食区，中间几排货架摆放着零食、饮料和日用品，最里面是冷藏柜和冰柜，发出低沉的嗡鸣。

灯光是明亮的冷白色，将一切照得清清楚楚，看起来一切正常，就是一家普通的、略显陈旧的24小时便利店。

然而，王平的直觉告诉他，这里的气氛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太安静了。

不是没有声音——冰柜的嗡鸣、远处街道隐约的车流声都还在——而是一种缺乏“生气”的沉寂，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某种东西吸收掉了。

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过于浓烈的、混合着清洁剂和食物香精的味道，有点刺鼻。

他不动声色地靠近货架，仔细观察。商品摆放整齐，但一些边角区域，比如最底层或货架背面，似乎落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比别处更厚的灰尘。

“平哥，你看那边。”小波悄悄拉了拉王平的衣角，指着收银台旁边的一面墙。

王平顺着方向看去。

那面墙上除了营业执照和几张促销海报外，还贴着一张用透明胶带固定的A4纸，标题是加粗的《夜班员工守则》。纸张有些泛黄卷边，像是贴了很久。

他走近几步，假装查看营业执照，目光却快速扫过那份守则的内容。起初几条还很正常：

1. 准时交接班，清点营业额。

2. 保持店内卫生，及时清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