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桐柏山,荀彧坐镇的大本营,三万精锐更是日夜操练。这些士兵是刘协起家的根本,装备最为精良,除了标准化的强弓硬弩、锋锐刀剑,还全部配备了双边金属马镫和高桥马鞍,使得骑兵的稳定性和战斗力大幅提升。他们演练着各种阵型,从传统的步骑协同,到试验性的,以少量“雷火”武器打开缺口的突击战术。
整个刘协控制的疆域内,就像一台开足马力的战争机器,在“讨逆复汉”的大旗下,为了即将到来的风暴,疯狂地运转着。
这一日,刘协在临湘行宫书房,同时收到了来自北方和江东的加密情报。
北方的消息确认,曹操已基本完成对河北残余袁氏势力的清剿,委任了心腹刺史、太守。中原、河北的屯田区夏粮丰收,粮草充足。更值得注意的是,曹操似乎采纳了司马懿的建议,在邺城太学旁,另设了一所“格物院”,招募懂得算学、工巧的寒门子弟,专门研究“荆南异术”,虽无“雷火”实物,但在军械改良、水利工程上已有成效。同时,曹操加大了与北方游牧部落的交易,大量换取战马,其骑兵规模似乎在进一步扩大。
“曹操……他也在学习和进化。”刘协放下情报,眉头微蹙。这个对手,远比想象中更难对付。他不会坐视自己安心发展。
而江东的情报则更为微妙。靖安司通过“南越商行”的渠道,探听到孙权与北方使者秘密接触的消息。虽然具体内容不详,但结合各方动向,一个“魏吴暗盟,共击荆南”的轮廓隐约浮现。
“陛下,”戏志才分析道,“孙权新失交州,又惧我军新式水师,更兼合肥张辽如芒在背。其与曹操联合,借曹操之力削弱我方,乃至瓜分荆楚,并非不可能。只是双方互信不足,且都欲让对方先与我死斗,自己坐收渔利,故此盟约尚在试探,未有实质兵马调动。”
刘协冷笑一声:“都想做渔翁?可惜,朕不是鹬蚌。”他走到巨大的舆图前,目光锐利,“他们若联盟,首要攻击方向,无非是江夏或荆南北部。江夏有皇叔和刘琦,城防坚固,水寨森严,短期内可保无虞。桐柏山有文若经营,关羽镇守,亦非易与。朕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只要‘镇海艨’成军,水师力量对比将彻底扭转!”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传令孔明,交州新兵加速训练,务必在半年内形成可靠战力,随时准备北上支援。告诉子龙,荆南内部防务,尤其是与江东接壤的桂阳、零陵等地,需加倍警惕,严防渗透与突袭。通知‘影’,加大对魏吴使者往来路线的监视,尽可能探听其盟约细节!”
“遵旨!”
就在刘协调兵遣将,积极备战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来到了临湘。
来的竟是江东鲁肃。
鲁肃此行,打着“恭贺陛下平定交州,重修盟好”的旗号,携带了孙权的亲笔信和一批贵重礼物。表面上,言辞恳切,希望化解因交州而产生的“误会”,并组建孙联盟,共抗曹魏。
临湘行宫的正殿,刘协端坐于上,诸葛亮,戏志才等重臣位列两旁。鲁肃行礼完毕,呈上国书。
刘协展开一看,无非是些冠冕堂皇的外交辞令,强调唇亡齿寒之理,希望双方摒弃前嫌,再续盟约,甚至隐约提出,若曹魏南侵,江东愿出兵相助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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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敬先生远来辛苦。”刘协放下国书,面色平静,“吴侯好意,朕心领了。然则,前番交州之事,步骘将军‘协助’士燮,抗拒王师,致使双方将士血染南疆,此等‘误会’,恐非一纸国书所能轻易化解吧?”
鲁肃神色不变,拱手道:“陛下明鉴,交州之事,实乃步子山(步骘)个人行为,未能体察吴侯与陛下交好之诚。吴侯闻之,亦深为痛心,已申饬步将军。吴侯言道,天下大势,曹魏乃共同大敌,若陛下与吴侯相争,徒使曹贼得利。望陛下以大局为重。”
诸葛亮轻摇羽扇,淡然接口:“子敬先生所言,不无道理。然则,联盟贵在诚信。若一面遣使言和,一面又暗中与许都往来,此等联盟,如何令人心安?”
鲁肃眼角微微一跳,随即笑道:“孔明先生何出此言?我主对汉室之心,天地可鉴。与许都往来,不过是虚与委蛇,麻痹曹贼罢了。岂能当真?”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和真实意图。
刘协忽然笑了笑,语气缓和了些:“子敬先生乃诚信君子,朕亦深知。吴侯既有诚意,朕亦非不能容人。这样吧,重修盟约可以,但需有所表示。”
“陛下请讲。”
“桂阳郡与江东接壤之处,时有摩擦,需明确界限,双方撤走边境多余兵力,以示互信。”
“开放商贸,我朝‘商行’可与江东公平交易,但江东需解除对荆南货物的限制,关税需与江东本地商贾一视同仁。”
刘协目光直视鲁肃,“为表诚意,请吴侯将步骘将军调离苍梧,另派他人驻守。同时,朕希望江东水师,近期莫要在江夏附近水域‘频繁演练’,以免再生误会。”
鲁肃面露难色:“陛下,前两条,肃可代吴侯应下,尽力促成。只是这第三条……步将军镇守苍梧已久,熟悉当地,骤然调离,恐于防务有碍。至于水师演练,乃日常操练,绝无他意……”
刘协摆了摆手,打断他:“子敬先生,盟约基于互信,亦需实际行动。若连这点诚意都无,空谈联盟,有何意义?先生可先将朕之意带回,与吴侯细细商议。朕,在此静候佳音。”
他这话,既给了鲁肃台阶,也表明了态度。
鲁肃知道今日无法取得更大进展,只得躬身道:“肃定将陛下之意,完整禀报吴侯。”
送走鲁肃后,戏志才轻声道:“陛下,孙权此举,缓兵之计也。意在拖延时间,观察曹操动向,亦想麻痹我等。”
“朕知道。”刘协冷笑,“他想玩,朕就陪他玩玩。正好,我们也需要时间。传令下去,与江东的谈判,由元直负责,慢慢谈,不着急。但要借此机会,让我们的商行在江东更深入地扎根。”
他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湛蓝的天空,语气沉毅:“曹操在稳固北方,孙权在左右摇摆,而我们,必须在他们达成默契,或者一方下定决心之前,变得足够强大!‘镇海艨’必须尽快下水,雷火必须持续优化,新军必须练成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