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头风病,在华佗被下狱后,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因情绪暴躁和无人能治而愈发沉重。剧痛发作越发频繁,有时甚至令他无法视事,朝政更多依赖于司马懿。
夜色下的魏宫,如同一头蛰伏的受伤猛兽,喘息中都带着痛苦与不安。
司马懿的府邸,书房内烛光如豆。他并未安寝,而是正在听取心腹的密报。
“大人,华佗在狱中并未屈服,仍坚持其手术之法方能根治。狱卒已按您的吩咐,对其‘格外关照’,饮食克扣,夜间滋扰,使其不得安眠。其随身药囊与刀具,也已秘密取出,正在仿制研究中。”
司马懿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嗯。陛下今日病情如何?”
“发作两次,一次在午后,一次在晚间。太医令束手无策,仅能以针灸暂缓,效果甚微。陛下……又杖毙了一名奉药不慎的内侍。”
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光。陛下的痛苦和暴戾,正是他需要的土壤。“继续寻找名医,但要‘严格’筛选。那些可能真正有效,或背景不清者,一律拦下。至于华佗……让他再吃些苦头,但命要留着,此人医术,或许还有用。”
“是。另外,西凉密报,曹仁将军已至长安,正在整顿兵马,清剿零星叛乱。马超、徐庶所部行踪诡秘,依托羌胡部落,难以捕捉主力。”
“告诉我们在西凉的人,不必急于求成,设法挑拨羌胡内部,或散播马超与荆南勾结、意在吞并各部的谣言即可。让曹仁和羌胡先去消耗。”司马懿淡淡道,“荆南那边呢?”
“荆南与东吴和谈仍在扯皮,暂无进展。但其境内工坊活动频繁,尤其是临湘西郊‘皇匠区’,守卫极严,探子无法靠近,只闻时有异响,疑似与那‘雷霆’之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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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眉头微皱。刘协的“格物”之能,始终是他心头大患。魏国的格物院进展缓慢,至今连稳定的“雷火”都难以仿制,更别提“雷霆”了。“加大对荆南的渗透,不惜代价,我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尤其是与‘雷火’、‘雷霆’相关的一切!”
心腹领命而去。司马懿独自坐在书房阴影中,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轮廓。曹操病重,太子曹丕威望不足,朝中重臣各怀心思,外部强敌环伺……这混乱的时局,正是野心滋生的温床。他不需要急于求成,只需要耐心等待,在关键时刻,轻轻推一把……
荆南,临湘。丞相府。
与司马懿在阴影中的运作不同,诸葛亮则在光明正大地处理着繁杂的政务与微妙的外交。
户部尚书正在汇报:“丞相,新政推行之下,春耕顺利,新式曲辕犁与龙骨水车推广效果显着,预计秋收可增一成。商税改革后,市面繁荣,国库收入略有增长,但填补江夏战损及军备开支,仍捉襟见肘。”
“开源节流,双管齐下。”诸葛亮羽扇轻摇,“鼓励垦荒,兴修水利,此乃根本。与交州、乃至通过海路与辽东的贸易,需进一步加强。军备开支不能省,但可优化,淘汰老旧军械,优先保障‘玄武’修复与新式装备研发。”
这时,负责与东吴谈判的从事求见,面带一丝无奈:“丞相,张温今日又换了一套说辞。言及吴侯感念陛下在江夏抚慰将士之仁德,愿释放部分老弱战俘以示好意,但对于青壮战俘及赔偿,仍借口江东府库空虚,希望以‘未来贸易优惠’抵偿。至于疆界文书,则言需待战俘问题解决后再议。另外,他再次旁敲侧击,询问那批‘曹军文书’之事。”
诸葛亮闻言,淡然一笑:“释放老弱,示好兼减负,孙权打得好算盘。回复张温,荆南感念吴侯善意,然战俘皆为大汉子民,无分老幼,皆需归乡。青壮者,更是家中支柱,岂能久羁外域?至于赔偿,若江东一时困窘,可以铜铁、战马、船只木料等实物分期支付。贸易优惠乃后话,当以此战遗留问题解决为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