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时间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似乎在为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氛围伴奏。
顾瑾心心中终是不忍,轻轻向顾凌霄递去一抹复杂难言的眼神。顾凌霄见状,缓缓叹息,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与宽宥:“依常理而言,奴仆若损及主子清誉,唯有令其悄然隐退,方能平息风波。然,此人毕竟对你有救命之恩,我思前想后,终是选择了以重金相谢,并亲自送他体面地离开了府邸,算是两清了这份恩怨。”
话音未落,常念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房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长廊尽头。
在后院一番焦急搜寻,温衍的身影却如同晨雾般消散无踪,常念的心随之沉了沉,旋即转身,脚步坚定地向角门马厩疾行。
马厩前,几名侍卫正牵着整装待发的马匹缓缓行进,似是正欲外出执行公务。常念无暇他顾,几乎是本能地拨开人群,一把夺过了最近一匹马的缰绳,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他沿着府邸前空旷而冷清的街道,一遍遍搜寻着温衍的踪迹,但回应他的只有夜风的低语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显得格外孤寂与漫长。
夜色愈浓,心绪愈乱。常念暗自思量,温衍身负重伤,又值此夜深人静之时,究竟能往何处?正当他几近绝望之际,一抹灵光在脑海中乍现,立刻调转马头,朝升平街奔去。
此时,亥时已过,市集早已沉睡在夜的怀抱中,街道两旁,几盏昏黄的灯笼随风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更添几分幽深与寂寥。街面空旷,不见人迹,唯有常念与坐骑的剪影,在这漫长的夜里,孤独地拉长、缩短,再拉长。
温衍的耳畔,不期然地捕捉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轻响,他身形微动,自然而然地挺直了脊梁,那一刻,。
他的双眸,却如同古井无波,未曾泛起丝毫涟漪,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切,又或是内心已修炼至波澜不惊之境。
这份平静,让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包括那不经意间从檐角掠过,留下一抹灰色剪影的苍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