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船首意味深长地说道:“陈兄,你到了每一处,不也是到处打听消息吗?伱们商业调查科有赏金。海军局的情报处,也有赏金。”
“海军局情报处,什么时候他们有这么个衙门?”
“理藩院藩情咨访处着重在日本和朝鲜行事,南海这边力有不逮,就跟海军局合作,搞了个情报处。”
“原来如此。”
蒋船首转身指着附近闪动的火光:“打起来了,我们反应很快,已经开始反击了。”
大明两千料以上的海船,按照海军局的要求,必须装备火炮,水手在水师指导下进行军事化训练,名为商船,实为武装商船。
一般海贼还真打不过他们。
“陈兄,现在天黑,虽然有月光,但看不远,隐隐幢幢的。我们和敌人都不敢靠近对方,只是远远地炮击。我看了一下,敌人有装配火炮的船只十二艘左右,从火光闪动来看,多半是西洋帆船。
但是暗处可能还埋伏有其它帆船,比如跟他们结盟的安南莫家的船只,数量不明,但肯定堵住我们的去路。”
“蒋兄,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龙头岛多沙堤浅滩,能航行的海道就那么几条,我们熟悉,靠得近的安南人也知道。他们肯定卡住了去路,我们贸然出击,他们用火船在航道上伏击我们,我们就难以逃出生天。
在入夜前停泊时,我已经布置好了,我们的船在这里,另外两艘船在那边,正好守住了北出的航道,还有一艘船在石岛,那里更难围住。
我们现在做好准备,等到天亮,等看清楚敌情,伺机而动,分路冲出包围圈。”
陈桂昌稍微放心,跟蒋船首站在艉楼上,看着黑夜里的炮击。
炮击了几轮,对方也知道这属于瞎打,也就逐渐停止了。
这时,大副过来了。
“各船情况如何?”
“船首,收到其它三船灯语回报,石岛广海甲三号受伤甚微,北边的广海甲四号死伤了六人,但无大碍;
最东边的广海甲六号,死伤二十三人,船首、大副都受伤了。舵杆被打伤了,转向艰难。主桅杆也被打伤,挂不了满帆。”
蒋船首恨然道,“敌人把广海甲六号当成主船了,集中火力打它。”
陈桂昌骇然道:“敌人是搞错了,可他们直奔要害,黑夜里靠着月色,打得这么准?”
蒋船首阴沉着脸,“我们中途在占城新洲港停了一趟,安南莫家在那里有坐探。还有我们船上有内奸!马上打信号,叫广海甲六号的人把那三个狗屁义大利传教士给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