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人有一个误解,因为建州最后夺得了天下所以建州就一定是大明的最大外部威胁。
事实并非如此。
虽然相处并不愉快,但女直人好歹认大明为宗主,这一点在老奴建国之前是不争的事实,即便现在老奴表面上也要承认。叶赫就更加不必说,只有依靠大明,否则早晚必被建州吞并。
舍此两部,东北除鞑靼以外也就没有大势力了。
也就是说,只要干翻建州,朱老七就有信心将除鞑靼以外的部族稳住,进而推行移民政策。
打建州很难么?
以建州的人口同战略纵深而言,如果瀛州参战也打成一场持久战,那简直是耻辱!
但鞑靼人,人家压根就没有承认过大明,人家有自己的共主,察哈尔部的林丹汗。
鞑靼人口百万甚至两百万也有可能,而且人口集中,几乎全部控制在几个大部领主手中。
在朱老七看来,这才是大明的最大外患,也是东北移民的最大障碍,没有鞑靼人的阻挠,东北就不是今日这个样子。
对待鞑靼人,朱老七没有成见,但现实的情况就是暂时同鞑靼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只能打,而且要做好长期打的准备。
这就是为何一定要将鞑靼人树立为敌人。
朱老七的最终目的,拉着东北部族同鞑靼人干,干到服气为止。
我大清的满蒙和亲政策,朱老七也不是没有想过,苟利国家,大明宗室娶进来一些舍出去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但这个策略对我大清可以,对我大明来说就不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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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清以少治多,为了压制主体族群拉鞑靼入伙并给予贵族超然特权,不得不说这是维护统治的正确路线。
但大明统治者本身就属于主体族群,娶几个鞑靼女人可以,但能给予鞑靼贵族超然特权么?没有可能。
大明的立国根基就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不可能把鞑子拉进来重新做大明人的主子。
说简单点,大明给不了鞑靼人想要的,蛋糕自己家人还不够分呢。
说恶毒一点,朱老七准备在大漠来一场大规模人口消消乐。
转瞬,时间来到十一月十五日。
伯力寨外,雪橇四十几辆,狗子近千驯鹿马匹数百,来人之多,大大超乎预计。
一时间,整个寨子忙的不可开交,几个商行执事完全忙不过来,不得已只能从军中抽调人手。
对于交易,各村屯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积极性。
对此,柳敬开也大为不解,仔细问之,才知道各村屯不仅要同瀛州人交易,也准备借助本次盛会相互之间交换有无。
这有什么可说的,如果伯力能成为周边交易中心,自然求之不得。
整个上午,朱老七就是个摆设,坐在会客厅壁炉旁,等着人前来拜见。
萨哈连大祭司,胡尔巴无时无刻不在将朱老七神圣化,似说似唱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萨哈连罕王的伟大。
所谓合法性是打出来的不假,但不吹也是不成的。
尤其朱老七这样的外来客,只有借助神才能尽快确立合法性,获得更多人认可。
于是乎就有了礼就有了规矩,来客觐见之前要洗脸净面,整理仪容,要被萨满赐福,进门之后要单膝跪地以示臣服效忠,一问一答几句客套话之后,朱老七就要拿出一些东西来赏赐。
说我不愿意行不行?
可以,在集市外等着吧,等着以更高成本交易瀛州货物,而且未必有,因为伯力的物资供应也十分紧张。
凝聚人力,不动用手段只一味释放善意完全没有用。
畏威不怀德,这是人类的共性。
日中,四方土台上点燃篝火,以胡尔巴为首的九名萨满围着篝火,敲打桦皮鼓,口中念念有词。
改了腔调,以悲愤的语气历数鞑靼人的七大罪状。
唱至高潮,一个后背捆绑木桩的鞑靼战俘被投入篝火,随着他的惨叫终结而完成献祭仪式。
这一刻,天命降临。
朱常瀛在众萨满簇拥下登台,萨哈连罕王之名随着胡尔巴带头高呼,再一次响彻这片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