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直勾勾的把眼神施压了过去……
鹖冠子只能强行冷静了下来,他明白,今天辩论讲道理没问题,玩浑的绝对不行。
下一刻。
子张正打圆场的道:“几位都少说两句,来人……给几位医家上手看座。”
不一会儿。
南方多了七个席位。
分别让岐行、扁越等人落座。
台上。
子思齐一再被许尚吃得死死的,他在心境方面,多少受到了些许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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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辩论……
本质上就跟打游戏solo是一样的。
你自以为傲的细节,在对手眼中全部成了突破口……犹如后世:训练赛预想的是上去一枪一个,结果正式比赛打了两分钟,直接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此刻子思齐完美契合了这个状态。
实战过程落差太大。
子思齐确实得缓一下。
许尚也不急,他招手让下毒小友送来了一杯凉茶,喝了几口,慢悠悠的等着。
直到子思齐调节妥当了心绪,这场司法与民意之辩才算再度开始进行。
“阁下。”
子思齐侧首道:“方才有关孔鲋疯病之事,咱们暂且定论翻篇……现在我们的诉求是废除车裂极刑,毕竟殷商的炮烙、醢刑等刑罚,毫无人道可言,现在也都废除了。”
方才子张正最先提出了这一条。
希望用仁德之名。
倒逼秦法在极刑方面,做出让步。
许尚对此表示……
“子思齐,看来你对于法家是真的不太关注。”
许尚稍做回忆的道:“世人都说,车裂极刑乃是商君开创的。实际上并非如此。根据《周礼 · 秋官 · 条狼氏》记载:誓仆右曰杀,誓驭曰车轘……这个车轘,谓之车裂。”
待许尚不急不缓的说完。
子思齐脸色一僵:“……”
按照子思齐的想法。
像车裂这种极刑,不是殷商余罪,便是暴秦所为……
结果万万没想到,车裂极刑最初的记载竟然出自周礼一书。
而他儒家的思想主张基础,便是周礼。
那这就很尴尬了。
许尚笑着道:“子思齐,你们儒家奉为圭臬的古之典籍,可不仅仅只是周礼明文开创了极刑车裂,还有《尚书·吕刑》所记载的大刖、大辟等等。”
“怎么?只准周礼和尚书立法定刑,置仁德于不顾,我大秦反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哼!彼可为,我亦可为!”
“子思齐,做人不能太双标,以后有空你还是多把周礼和尚书多看两遍吧!”
……
许尚此言一出。
子思齐只觉身躯剧颤……
现在子思齐能还嘴吗?
他还真还不了。
因为许尚说的都是事实!
怎么轮到周礼和尚书的时候,就无需遵从仁德二字了?
没这个道理的哇!
半晌后。
子思齐认真的道:“如果我们儒家愿意率先做出让步呢?比如修正周礼和尚书中的极刑糟粕,那么你秦廷能够对应更正司法陋习吗?”
子思齐这点觉悟还是能够豁得出去的。
原本儒家对于祖宗之言,往往是断不可更改。
因为此乃大不敬……
更重要的是:儒家非常多的主张,都以【托古】二字为核心。
如果先贤之言可以随意篡改。
势必对于儒家的后续传承,会有严重影响。
果不其然。
子思齐的发言,第一时间引起了众多儒家贤哲的反驳……
“子思齐,你怎敢随意当众许诺,周礼和尚书都是古之先贤的心血,先祖们在其中定下刑罚,必有深意,怎能与暴秦之法相提并论?”
“就是就是……周礼中的车轘,未必共通车裂之意,那关中匹夫怎敢曲解周礼的明文记载,真是好胆!”
“大刖乃剁足,大辟意斩首,这两个都是正常的刑罚,根本称不上残酷二字,你子思齐现在听风就是雨,被对手轻易施压,便自乱阵脚……”
“周礼和尚书的定义权,应当是我们儒家,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关中隐仕说三道四的了?”
……
这群儒家四圣、十哲、七十二贤的部分嫡系后裔,他们对于先祖传承,极其维护。
向来推崇一字不改。
且周礼和尚书等古之典籍,定义权必须是他们一手把控,外人是不准乱说的。
你只要说了……很可能就是曲解……
妥妥的大不敬!
另外。
古之典籍的很多记载,哪怕一字不改,意思也照样会有很多种。
比如:最着名的……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按照最通俗的解读……学而时习之,一般就是得着重复习,时常温书,不可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