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他的常胥耳廓微动,头也不回地问:“怎么了?”
……大哥你是后背上长眼睛了吗?
林辰心头一跳,却是立刻调整好心态,打了个哈哈:“我……我有点紧张,你说齐哥他到底想了个什么通关方法?”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再度将刀片握在手中。
常胥不疑有他,如实答道:“我不知道。”
“当、当。”
门外传来庄重肃穆的钟声,连续敲了两下。
林辰猛然跃起,高举刀片扎向常胥的脖颈,就快贴到皮肤!
后者却像早有预警一般,侧头躲过,反身将他摁在床上。
手中的刀片被夺去,林辰咬紧牙关胡乱踢踹。
大概一个小时前,齐斯先一步进入房间,将刀片塞到他手中,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沈哥是常胥杀的,常胥有问题。如果我没能在两点前回来,你必须立刻杀死常胥,不然我们都会死。”
当时他看着青年严肃的神情,忘了问缘由,只磕磕巴巴地嗫嚅:“我……我做不到的……”
“你必须做到。”齐斯的眼神沉得像一潭死水,笑容惨然,“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我能相信的只有你。我给你的刀片是我随身携带的唯一的武器,就当我做一回赌徒,投一掷孤注吧。”
他还要再说什么,齐斯却回身打开房门,将气质阴郁的常胥让了进来……
记忆自脑海中游曳,林辰不知从哪里生出的气力,一仰头磕上常胥的下巴,作势去夺刀片。
常胥吃痛,目光微凛,在林辰将要触及刀片的刹那,一肘砸上他的脖颈。
终究还是失败了吗?
林辰在心里苦笑,最浓烈的情感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齐斯的愧疚。
他还是辜负了人家的信任,现在一切都完了……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林辰的瞳孔缓缓扩散,全身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气力般软了下去。
常胥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缓缓浮现迷惑之色。
什么情况?为什么林辰忽然要杀他?发生什么事了?
还有……被人从背后偷袭划脖子的情形,为什么会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常胥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陷入自我怀疑的沉思之中,逐渐在风中凌乱。
……
下午两点整,玫瑰花海中,齐斯反手将玫瑰花茎贴上自己的心口。
植物的汁液如有生命般钻进皮肉,并化作尖刺插入心脏,向四面八方深深扎根。
血花在白底上绽开浓艳的色泽,眼前的世界陡然间崩溃、昏暗。
足以搅碎理智的疼痛席卷大脑,齐斯倒抽着凉气,喃喃念诵:
【我的胸膛腐朽……】
心口像有无数虫豸在扭动爬行,在皮表和血管壁上细密地结网,顺着血液的流淌一路延伸,深入脏器深处,直到占领体内的每一寸缝隙。
肢体开始融化,血肉从边缘开始消解,滴落……
【血肉铺展在地……】
邹艳的表现很好地做了示范,齐斯由此确定玫瑰是人类鬼怪化的关键,而四行诗,便是咒语或者说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