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屯子虽然不太大,也有几十户人家,铜锣声一响,附近人家的狗全都跟着叫唤起来。
紧接着,就听见各种嘈杂声,那是各家的人听见动静,正往这边来呢。
“我草,还傻愣着干啥?跑啊。”曲绍扬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拽着崔富贵就跑。
很明显,这村子的人都是一伙儿的,专门就干这个,一旦有人回来找,他们就全村出动。
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就这六七个人,不跑还等啥呢?
曲绍扬一说,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黑灯瞎火的让人围住一顿揍,实在犯不上。
于是,几个木把也顾不上找谁算账了,拔腿就跑。
等几个人气喘吁吁回到江边,就见到水老鸹和其他几个岁数大的木把都没睡觉,正围在火堆跟前儿等着呢。
“怎么样?找着人了么?”二棹李长亮问了句。
曲绍扬摇摇头,“没有,就像头棹说的那样,敲开门,出来个小媳妇,根本不是之前那人。
富贵哥不死心,想要进去找,人家直接敲锣召唤人。我一看事情不对,就赶紧领着他们回来了。”
“我都说了,肯定找不着。”水老鸹哼了一声。
“得亏你这是遇见骗拉帮的,这要是遇见打拉帮,那可就不光是损失点儿银钱了,还得把你一顿揍,连衣裳都扒光了。”
水老鸹当了这么多年的木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经历过。
在鸭绿江流域,木把是所有人眼中的肥肉。
每年木排流放的季节,沿江村屯的人,全都盯着呢,都想从木把身上分一杯羹。
“往后都长点儿心眼儿,别见着个女人就挪不动腿儿。
这里头陷阱多了去,一个不留神,钱财就全都被骗走了,弄不好还会丢了性命。”
水老鸹是头棹,得为大家伙着想,少不得要多嘱咐几句。
“行了,都睡觉吧,明天江面疏通开,咱还得过葫芦套往前走呢。”水老鸹挥挥手,转身回花棚了。
其他人也觉得没趣,各自睡觉去。
只有崔富贵,躺在花棚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上的钱全都没了,换成谁也得心疼的睡不着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