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脸色阴沉,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马不停蹄、人不歇脚,你这账才平了没几天,就又没了进项。二叔既然说了要管伱,就不能干看着你挨饿!”
何金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谢谢你啊,我的好二叔!
“走了张屠户、又来李屠户,送水的活一停,整個东城至少得渴死一半!过不了今晚,这摊子又能重新支起来,到时候...”
傻柱忍不住停下筷子:“爹!咱可不兴光算计自己人!荣哥儿这些天累死累活的...”
话没说完就被踹了个趔趄:“甭跟我这儿讪脸!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一辈子的窝囊废!”
何金银护住傻柱,示意雨水带着哥哥先出去。自己起身直视着何大清的双眼,毫无惧色:“二叔,这就是你不该了!”
“哟嗬~怎么着?兜里有个三瓜俩枣的,说话就是硬气啊!”
随即猛地一拍桌案,震的碗筷叮当作响:“好吃懒做、有今天就不想明天!你还年轻,吃点苦头怎么啦!”
“想当初,我逃进北平城的时候,比你还惨!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举目无亲,几张条凳往大堂里一拼,就是一张床!三年睡不上半年的觉,逢个人就得矮三寸!你才挑过几担水,就敢在我面前叫屈?”
何金银不卑不亢的反驳道:“二叔,凡事都得讲个理儿,不是么?您不说我也知道,东城的这口肥肉有的是人眼馋。别说今晚了,就是再过上几晚,那些人为了抢地盘,照样能打出狗脑子来!我不愿意往里掺和,这有错吗?”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何大清当即就愣住了:“谁告诉你这些的!难道...孙狗剩跑之前还指点过你?我就奇了怪了,他一个踩着下贱力巴儿爬起来的人,怎么就对你小子另眼相看?”
“没有,都是我自己猜的。”
何大清双眼眯的更细了,眼袋都跟着沉了三分:“猜的...荣哥儿,好胆量!得嘞,强扭的瓜不甜!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二叔我就多费费心,帮你瞅瞅还有没有别的挣钱行当...”
次日清晨,没吃晌饭,何大清就带着他出门找活。
何金银跟在他后面,越看这条路越眼熟,这不又回到南横街了么?何大清就是在这片儿赁的外宅,也不知道当初给他戴帽子的那个女人最后如何了...
没一会,两人就停在一户大院门前。
入户门左右的反八字影壁上,白漆黑墨的刷着几个大字,右边是“同和”,左边是“车行”。瞧着原本平坦的地面上,被生生压出来的一道道车辙,何金银心底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